裹着破棉被睡觉,不见往日围着跳脚的孩子,想必这混乱时候大人是不许出门的。团团热气氤氲,老头却时不时抄着手跺脚取暖。
叶珣将零钱扔到一旁的小篓子里,篓子还是空的,叶珣好奇问:“旁人都避不及的,大爷怎么还要出摊?”
“天没塌地没崩的,还得活,还得养活老婆子。”老头的声音比他摸样还要干瘦,苍白沙哑而中气不足。舀了勺糖稀,琥珀色稠稠的,捏在手里揉搓,吹出马的形状,小马非常可爱,惟妙惟肖,对着阳光,显得晶莹剔透。自从叶珣拍给他一块大洋后,他就再没让他们摇过生肖盘子。
刘巡长在巡检监牢时发现了雨萌,这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察人细致敏感,六年前见过的雨萌,竟然一眼认得出。雨萌和叶珉被和同学们锁在一起,他们情绪激动,有人经过,便高呼抗议,监牢里沸腾了,同学们围坐在地上演讲,宣誓,表决心,任看守的警察拿警棍“梆梆”的敲打着牢门,也无法阻止他们的激动和义愤。
家里接到警察厅的电话,叶珣满心不乐意奉了父命来领雨萌姐弟,与王厅长寒暄一阵,叶珣跟着他们来到关押闹事学生头领的牢房,牢房很大,关了足有二三十人,叶珣不禁为父亲担心,抓捕游行学生,架得住内外舆论?
雨萌和叶珉被押出来,挣扎着,要和同学们在一起。同学们沸腾了,坚决不许雨萌和叶珉离开群体,高呼要杀要刮冲他们所有人。
叶珣在黑暗的走廊上,看着二人被带出来,也就放了心,转身往厅长办公室去。
被推进来的二人像炸了毛的猫,然而见到哥哥,听闻能离开这鬼地方,两人转而很兴奋,要求释放所有学生。
叶珣给气的笑,若不是当着外人,真想劈头盖脸骂他们一顿。
这可倒好,雨萌干脆不走了,与押解他们的警察要求回到牢里,和同学们一起,抗议政府的专政残暴。
叶珣不想雨萌不懂事到这种地步,索性将二人甩给警察厅,愿意在牢里呆着,就呆着好了,知道他们的身份,警察厅总不至于为难他们。
叶珣回家后,生了阵闷气。最终无奈,去书房劝父亲释放被捕学生,一来抓捕学生不是光彩的事;二来雨萌和叶珉在那押着,谁也不想有个三长两短。
叶启楠不屑的笑:“捉捕他们本意在维护治安,牢里过一夜,给个教训就放人,也让他们知道安分读书。”
叶珣给父亲递了杯热茶,想了想:“也好,只是要委屈两个小的。”
“委屈?”叶启楠冷哼一声:“丢人丢到警察厅,你要是带他们回来,我也轻饶不了他们。”
凌晨时分,叶珣突然醒来,隐约听到客厅的电话铃声作响,响的刺耳急促,安静半晌,又听有人慌跑上楼,踩得楼梯很响,想是遇到了急事。
叶珣披了衣服开门,小可在外间睡得很熟,他蹑手蹑脚的来到走廊,就听见二楼传来急促敲门声,走廊漆黑,将他吓了一跳,忙摸索着开关打开廊灯,下楼,见是老梁在敲父亲的房门,心里也有些发慌,不是十万火急的事,老管家是不会这样自寻死路的。
叶启楠开了门,像是梦里初醒,看起来脸色不好,又见叶珣从楼梯上下来,才稍有缓和:“吵醒你了?”
“老爷,坏事坏事,”老管家喘息急促,惊魂不定的摸样,“王厅长打来电话,中央军宪兵团深夜闯进警察厅,将被捕学生强行带走了。”
叶珣脑子“嗡”的一声:“那雨萌和叶珉……”
老梁急的顿足:“怕是不好啊。”
叶启楠像是咬碎了牙,从牙缝中挤出两字:“备车,叫瞿子明集合卫队!”
叶珣跟随父亲一路来到卢石——中央军宪兵团驻地,看父亲面无喜怒,一直在思考什么,想必也是满心怒火,这些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