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时间委实是许久了,久到韩叔公从一脸平和神情渐渐额上青筋都开始若隐若现起来。终于,他双手跺了跺拄在身前的拐杖,韩夫人眼瞅叔公的脸色不对,连忙抢在前道:“琅文,叔伯长辈今儿过来,你总该给句话吧。”
韩夫人一介女流照说是不该在场的,可一来她如今是韩氏长房一支最年长的长辈,加上她特殊的身份,韩家族人总是还给她几分薄面的。
韩琅文听母亲这么说,却是连头都没抬,“不成。”语气淡淡地仿佛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那样地不在意。可这一句话说出来,却比激烈言词加以反对更让韩夫人觉得没有丝毫的可能性。
她本来倒也没有十分赞成这亲事,儿子的心事她岂有不知?可韩夫人却又有那么一丝丝希望,这亲事可以断了他那无望的念想……
“为什么?”韩叔公强咽下几乎冒头的怒气,语气带上了十二分恳切,“琅文啊,你看看你过了今年可就二十二了,不小了你母亲等这杯儿媳妇茶也等了这许久。前两年说起来商部刚刚成立,你无暇顾及其他,可如今也算渐渐安稳下来,该是时候考虑你的终身大事了。那宋家的千金品貌别说在京都,就是算上整个天朝也是没话说的啊……”
看韩琅文的神色举动显然是未将叔公话里所提事情放在心上,只是微微抬了一下头,“叔公,琅文成家不过是件小事,又何必劳动族里各位长辈如此上心,又非要琅文定下宋家的小姐呢?”他说这话,语气清淡,神情平和,只是眼神深深密密地扫过在场众人,带着让人心惊的阴晦。
韩叔公双目迎上韩琅文的,带着历经世事沧桑的沉淀,“叔公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的事情没有小事,桩桩件件都关系着整个韩家。”
韩琅文抿了抿嘴,转过头,继续接着看公文。
在一旁一直忍着不语的韩业新终于忍不住嚷了出来:“爹,你们这算是什么意思?今儿这么大的阵仗就是来逼婚的不成?”
“住口我在这还轮不到你这逆子开口”叔公的脸涨得通红,一句话没说完便猛烈地咳嗽起来,指着韩业新的手抖得厉害。
韩业新此时性子却也被挑了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扯着嗓子道:“你们这些长辈,口口声声都说是为了小辈好,可成亲事关琅文一辈子的幸福,你们问过他心里的主意吗?有没有问过他是否有中意的姑娘?就只知道联姻,联姻”
他看了眼在座的众人,继续道:“之前琅文入仕途,你们一个个跳出来说他有悖祖制,如何大逆不道。可这两年你们得了便宜便卖乖,倒是再没人提当年这茬了,反过来倒是想着撺掇琅文来个政治联姻了。那么想联姻你们怎么不自己去呢你们眼里除了权力银子还有什么?别跟我说是为了琅文,为了韩家,这话在我看来就是一个不入流的笑话”
韩业新越说越激动,整个人火气上涌,脸也红了,脖子也粗了,他一下跨步到韩琅文面前,抓住他的胳膊神情激愤:“琅文,我跟你说,你要是心里有了姑娘,就打死也不要同意这门亲事。堂堂爷们,若是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辜负了,还他妈的的算什么爷们。”
他回头朝那帮韩氏长辈斜睨着眼,颇有挑衅的意思:“今日要是换成我,逼急了我就他妈的的就离了这个家天下之大难道还找不到一个容身之地?琅文,你可要想清楚了,为了什么名利,不值赔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说完最后一句,他突然猛地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到把整个屋子里在座的人都吓了一跳。
“放肆你个孽障逆子啊……逆子……韩家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不是东西的”韩叔公愣了半天才从韩业新的话里回过神,整个人浑身发抖,可见是气得不轻,“你要离开韩家?好,好韩家也不要你这种忤逆犯上的畜生”
韩琅文见形势不对,刚想开口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