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沒有什麼問題了，電梯重新上升，到了15樓。我開始由上往下一層層核對門牌，我一忙起來，就不知道害怕了，一直干到天亮，把核對結果放到物業的辦公室里，然後再回廣告公司看效果圖。
2
早晨又去了廣告公司，再回到大廈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我很困，可我不能休息，有一大堆事情需要處理，比如唐小麓就給我打來電話，問上周寫文章，反覆提到我們大廈，這筆錢該怎麼算。唐小麓這孩子哪兒都好，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就是沒腦子，不知道和我們開發商保持朋友的關係有多重要，一定要把彼此搞成庸俗的交易關係，每筆帳都算得特清楚。我說：&ldo;這我得和領導商量一下，我們目前也沒這筆預算啊。等我忙完這幾天行不行?&rdo;
唐小麓就不高興了，說：&ldo;好吧。不過我明天會再給你打電話的，我怕你忘了。&rdo;
我放下電話，就看見保安經理於奎溜達進來。他想說什麼，看見我臉色不好，就把話咽了下去，問我要煙抽。
我就問：&ldo;你怎麼鬼鬼祟祟的?有什麼事就直說吧。&rdo;
於奎遲疑了一下，問：&ldo;昨天夜裡你去地下一層了?&rdo;
我想起來夜裡的蹊蹺事，說：&ldo;是啊。我差點兒就忘了，咱們的電梯可能有毛病，我明明按的是15層，可它一定要先下到地下一層去。&rdo;
於奎問：&ldo;你確定沒按錯按鈕嗎?&rdo;
&ldo;那當然了。&rdo;我說，&ldo;怎麼這事情很嚴重?&rdo;
於奎點點頭說：&ldo;我也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不管在幾樓，也不管要去幾層，電梯總是要下到地下一層，有一次還把我一個人關在外面了，我差點兒嚇得尿了褲子。這樣的事情出了幾回，我就開始留心了。今天早晨一來，我就調夜裡的監控錄像看，我看見你也下去了，還走到電梯外面。你沒看見什麼東西吧?&rdo;
於奎的口氣讓我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我問：&ldo;能看見什麼東西呢?&rdo;
&ldo;那我就說不準了。&rdo;於奎的表情越發神秘。
我推測：&ldo;會不會是地下一層的呼喚鈕壞了?應該找人來修修。&rdo;
&ldo;這我想到了，也找人修了，不管用。這電梯剛安裝不到一個月，怎麼可能壞?&rdo;於奎壓低了聲音，&ldo;我啊，是懷疑咱們地下一層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我勸你以後也小心點兒，比如坐電梯的時候不要往電梯頂上看，萬一電梯裡進來什麼不認識的人，千萬別讓他站在你後面，他問你幾點了，你可千萬別說……還有，你要是必須晚上坐那個電梯，身上一定要帶上傢伙，你看我，就帶著電棍。&rdo;
於奎說得我有點兒毛骨悚然，可我嘴上還得硬，我說：&ldo;至於的嗎?你還相信這個?&rdo;
&ldo;小心點兒總是好的。你得承認，有很多事情科學是解決不了的。&rdo;
我冷笑道：&ldo;你那個電棍是電人用的，要是地下一層有人還成，要那個東西不是人呢?&rdo;
於奎說：&ldo;我已經想到這一步了，要不是人，我就先把我自己電倒。&rdo;
3
按照要求，樓道里應該鋪上厚厚的地毯，但是因為很多垃圾沒有清理，最後的施工還沒有完成，所以地毯雖然買來了，卻仍然沒有鋪。同樣的道理，電梯裡也覆蓋了紙板，腳下墊的是壓平的紙箱子，所以人在電梯裡，更像是在一個盒子中。唯一和盒子不一樣的是，有一塊紙板搭歪了，這樣就露出了一小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