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今天也是我們倒霉，本來想和報紙搞個小活動，賺點兒人氣來住宿，看看能不能回收點兒錢來，沒想到下了雨，還不停。我們的房子是依山建的，誰知道哪兒的山泉下來，把防水層給泡漏了，到處在漏雨。剛才忙活大半夜，就是給那些骨灰搬家呢。這剛忙完，我是來關燈鎖門的，沒想到就碰見了二位。&rdo;
老頭兒兒介紹得很到位，比如那些磚塔，不同的&ldo;樓層&rdo;，價格不一樣，一般三層的比較貴，因為正好在人的眼前，不用踮腳，不用彎腰就能祭奠。次一等的是下面兩層，最便宜的是上面，等等。
一個疑問一直在我腦海里閃動，我問：&ldo;我們在餐廳吃飯，看到好多飯菜都擺在那裡，很久都沒有人來吃，這是怎麼回事?&rdo;
老頭兒看了我一眼，說：&ldo;那是我們的售後服務。每天，我們都要做幾桌飯給客戶供上。很多客人都喜歡我們這種做法。&rdo;
果然，我和小萌當時猜得就八九不離十了。我的胃有點兒翻騰，想到為什麼服務員推薦我們吃套餐，那樣廚房就不用另做了。想到我們點的菜半涼不熱，那肯定也不是現炒的，指不定是把哪天的供品給我們熱了端上來。我想到了這些，只是有人證實了，我還是難以接受。我只好詞不達意地應付道：&ldo;怪不得這兒的服務員都陰陽怪氣的呢。&rdo;
&ldo;和死人打交道時間長了都這樣，不信你們在這兒待幾個月試試?&rdo;老頭兒說。
他不讓我再打岔了，繼續自顧自地介紹下去。
我們不知道老頭兒說了多長時間，在見不到天的情況下，時間是最不好計量的。剛開始，我們只是敷衍，特別是小萌，完全是周旋，我知道她根本就沒有什麼太爺爺。但後來，老頭兒講到磚塔的高度、供品的擺放、洞穴的深度與寬度，我發現小萌完全聽入了迷。她像一個孩子一樣圍著老頭兒問這問那，甚至問到是不是可以燒紙。老頭兒的興致更加高昂，他滔滔不絕，居然帶小萌辨別那些供品的新鮮程度，他指著一台不鏽鋼小推車上面的蘋果說：&ldo;你看，在這樣的墓穴中，蘋果可以放上兩個月都不爛。&rdo;
我有點兒煩了，我只是想離開這裡，暗地裡拽小萌的衣服，她完全沒有反應。
幸好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每天早晨六點半是我起來健身的時候，我的手機在六點半響鬧鈴。
手機的聲音在空曠巨大的墓室中發出回音。
小萌說：&ldo;我們該走了，我決定了就給你打電話。&rdo;
經理老頭兒掏出了皺皺巴巴的名片。按理說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了，可小萌居然用自己的手機撥通了老頭兒的手機。
怪異的鈴聲從墓室的角落裡傳來，像一個孩子在咳嗽。
老頭不自然地笑笑，小萌拉住了我的手，我們快步走出了這個a樓。我感覺老頭兒一直在後面注視著我們。
8
樓層的服務員出人意料地在房間門口等著我們，看見我們走過來，氣呼呼地問：&ldo;你們跑哪兒去了?&rdo;
&ldo;出去轉轉。&rdo;我站在她面前，命令道，&ldo;給我開門，我要退房。&rdo;
&ldo;你們還可以再住一天的。&rdo;她說。
&ldo;開門吧，我們把鑰匙放在房間裡了。&rdo;
房門打開，我和小萌默默無語地收拾著東西，服務員不走，就站在門口看著。我火了，沖她喊：&ldo;看什麼看?沒見過活人啊?&rdo;
她消失了。
在大堂辦退房手續的時候，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遞給我一張名片，笑嘻嘻地說：&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