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爸爸,我可以去那裡玩嗎?&rdo;陳天天咬著嘴唇,抬頭望著他,目光里充滿了期待。
陳放發現兒子果然一來到這裡就有好轉的跡象,今天居然主動跟他說了兩句話,甚至有想出去玩的願望,這絕對是一個好兆頭。&ldo;天天,乖,你先在車裡等著,一會兒我和媽媽收拾完了屋子就帶你去玩,好不好?&rdo;他欣喜地露出笑容,拍了拍兒子的頭。
陳天天沒有再說話,算是默認了。於是陳放招呼妻子進屋,就在這時,那隻叫&ldo;貝貝&rdo;的貓突然尖著嗓子很悽厲地叫了一聲,好像受到了驚嚇。它支著脖子,似乎也在望著馬路對面那片樹林。
&ldo;貝貝怎麼了?&rdo;妻子走過來問,&ldo;它平時可從來不這麼叫。&rdo;
&ldo;沒事。&rdo;他摟住妻子的肩膀,笑了笑,&ldo;剛到鄉下,可能它也不太習慣吧。&rdo;
話雖這樣說,但是陳放的心裡此時卻浮起了一絲不安,這絲不安來自兒子和他懷裡那隻貓的兩個背影‐‐他們都伸長著脖子,十分專注地盯著那片樹林,一動也不動,好像在回憶什麼,又好像發現了什麼讓他們感興趣的東西。並且,他們兩個今天都有點兒一反常態。
想到此,陳放的目光也不禁掠向了那片樹林,細一看之下,猛然覺得那些樹木的形狀有些猙獰,林子深處仿佛陰暗至極,讓人心裡很不舒服。
2
收拾完屋子,又草草地吃了點兒東西,陳放和妻子都感覺很疲勞,於是雙雙回到屋裡倒頭大睡。也不知睡了多長時間,突然聽到有人咚咚地敲門。
&ldo;誰啊?&rdo;陳放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從床上下來,打開門一看,只見門外站著一個中等個頭兒的中年人,三角眼,臉上有好大的一塊疤,像是被火燒過後留下的。
&ldo;這是你們家的小孩兒吧?&rdo;中年人指了指站在他腳旁邊的一個小孩子,正是陳天天。
一看兒子身上的泥巴點子,陳放就知道他準是趁著大人熟睡的時候偷偷跑出去玩了,剛想發問,就聽到那個中年人開口說道:&ldo;外頭那條馬路經常有外地的運貨車經過,常常壓死一些小動物或是跑得慢的人,下次不要讓小孩子一個人過馬路,很危險。他剛才差點兒被車撞到,幸虧我把他抱到了一邊。&rdo;
&ldo;啊?&rdo;一聽兒子差點兒被車撞,陳放大驚失色,連忙把兒子拉到一邊,仔細檢查他有沒有受傷。
&ldo;他剛才是想穿過馬路到對面的樹林裡去,&rdo;中年人又說道,&ldo;那個地方,最好不要讓小孩子一個人去。&rdo;
&ldo;為什麼?&rdo;陳放聽出中年人話裡有話。
&ldo;那個地方有墳墓。&rdo;中年人的腮幫子動了動,&ldo;我死去的父親常說,墳墓是死人與死人說話的地方,活人不應該去偷聽。&rdo;
&ldo;可是爸爸,貝貝跑到樹林裡去了!&rdo;兒子抓著他的褲腿,眼淚都快掉下來了,&ldo;我要貝貝!&rdo;
&ldo;天天聽話,貝貝只是去玩一會兒,天黑了就回家了。&rdo;陳放只好哄他。
&ldo;爸爸騙人!貝貝不會回來了!我怎麼叫它,它都不理我!&rdo;兒子終於&ldo;哇&rdo;地一聲哭了出來,哭聲驚動了屋裡的妻子,她趕緊把兒子帶到裡屋去哄,陳放這才想起把中年人讓進屋裡來喝口水,並順便問他是什麼人。
中年人說他叫林仁,就住在馬路對面。他說他記得陳放,小時候他們一塊兒玩過的,那時候他們經常合夥到魚塘去偷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