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江宛若咬着唇:“你难道真忍心看邹家后继无人?”
邹缇俞在听到这句话后放声笑道:“你觉得我会在意邹家后继有没有人?”
江宛若按下他躁动的手臂不住摇头,她近乎是贴在他身前拥着他。
“我有那样一位母亲,她跟别人眉来眼去还生下我这个孽种,她的男人眼里没有她,所以就把怒气全数撒在我身上。她让我去拿下邹家的一切,可我拿什么去?我只是一个孽种!”
“她不是希冀我顺理成章继承家业么,那我就杀掉邹余祉,这样谁也不能同我争,她该满意了?她该知足了?可她什么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我从来就不想做掌柜,就连同你定下亲事,她也从没问过我。宛若,对于这样的邹家,这样的我,你还要抱什么希望?”
江宛若颓然松开拥紧的手臂,绝望注视着他。
缓过劲来的裴南歌上前将江宛若拉开:“江家姐姐,这样的人你何必理他!邹缇俞,既然你已认罪,最好还是快些说出我要寻那物件的下落!”
她还记得当初阿翁叮嘱过不能向旁人透露,于是刻意隐下了快雪时晴帖的名字。
“你是说那帖子?”邹缇俞自然接过话,“我在绑你来江都之前就已将我所有收藏交给我一个朋友,如果过了四月我还没去找他,他就会把那些东西尽数卖出去。”
裴南歌逼问道:“你那朋友姓甚名谁现下在何处?”
邹缇俞大笑:“既然你那么有本事,那就去查呀,还来问我做什么?”
裴南歌愤愤道:“你这样的人留在世上就只会伤人!堂兄,你赶紧把他带回去罢!”裴高枢微一颔首,那几个钳着邹缇俞的衙役押着他就往外走。
“主母已将家中事务交予我,”江宛若背对邹缇俞轻声道,“她说你们亏欠崔家太多,所以我会去求崔珉来打理邹家。”邹缇俞脚步稍停,却是头也不回跟着衙役走出屋子。
裴高枢不慌不忙跟在后边,行经裴南歌身旁时忽道:“祖父现下正好在县衙做客,他时常提起你,你记得腾个空去看他。”
裴南歌不住颔首以示自己听得清楚明白,刚想随口应一声,哪知一抬头才发觉屋子里的人已散得差不多。
“我先告辞。”江宛若面容憔悴,说着就要离开。
“沈兄,”许久未开言的萧武宥突然道,“你多少懂些丧葬规矩,烦劳你帮邹家稍加打理。”
邹家的困难处境皆有目共睹,萧武宥又将话说到这份上,沈铭斐自然不好拒绝,他应了一声就跟着江宛若一同出去。
书房里只有萧武宥和裴南歌两人。裴南歌哆哆嗦嗦也想找个借口开溜,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听萧武宥沉声道:“我有话同你说。”
她当然知道萧武宥是故意打发走他们要同她单独说话,但要说的是什么话,她心里却一点谱也没有,思来想去觉得被他骂的可能远大过其它。
“你先前这么大摇大摆问他帖子的下落,就不怕他走漏消息闹得众人皆知?” 萧武宥神色如初未见动怒。
裴南歌心底舒了口气:“他不会说,他既然将帖子交给别人,就表示他不希望帖子现下就在市上出现,他最期待的是官府因找不到帖子不了了之,这样一来才能光明正大流通。”
“嗯,有几分道理,”萧武宥点点头,“保辜一说你又打哪听来的?我不记得教过你。”
裴南歌也自知在更精通唐律的萧武宥面前,她不过是班门弄斧,又哪里敢邀功:“这是当初听我爹他们说案子时学来的,那时候觉得顶有趣,没想到这么好用。”
“看来你平日里也不是只知道胡闹,”萧武宥笑着捏她脸颊,隔了许久才缓缓搁下,“你先前说,要把我让给江宛若?”
裴南歌估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