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李子墟暂时扮成女子,我相信鬼神会很希望去吓唬那么柔弱的人。”
只这一句话生生将裴南歌各式各样的撒娇耍泼的方法扼杀在摇篮。
“行了,裴南歌,你别同萧兄闹,”李子墟也按捺不住出言相劝,“这件案子多少是因我而起,你不如就当这次是留给我一个机会,好让我能亲手替朋友查出真相。”
李子墟说这话的模样极为真诚,裴南歌盯着他的脸登时就不知该如何反驳。
“南歌,你别再指望说动我,这次我不会允许你跟着的。”萧武宥朝她淡淡一笑,她却有说不出的无奈。
她垂着头沉默半晌后终是扬声道,“你们若是不带着我去,我、我就不给你们煮饭!对,不给你们煮饭,让你们挨饿去!”
但她的威胁似乎并不奏效,李子墟强忍着笑意与萧武宥相对望了一眼,萧武宥径直走到他跟前:“正好,子墟你不是说哪家的汤饼味道不错来着?正好这会儿我也饿了,你来带路罢。”
觉察到威胁不起作用的裴南歌立即转变了作战方案,大步跑到萧武宥跟前,一脸真挚诚恳楚楚可怜的模样软声哀求道:“五哥,我明白你是担心我,可我还是……”
她虽然明白萧武宥的本意并不是为难她,可早已习惯与他二人并肩作战,这会儿突然不能一同查案一同想办法,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失落。
“这次没得商量。”萧武宥抬起手阻止她接下来想要说的话,绕过桌沿又与她离得远了些。
裴南歌隔着大半个桌案抬手想去拽萧武宥的衣袖,却不料抬手的瞬间碰翻了茶壶,半冷不热的温水尽数洒在她衣裳上,她顾不得擦去衣装上的水迹,急迫想要撵上萧武宥,却不料正好左脚绊住右脚,一个不稳就径直朝着李子墟面前倒去。
诚惶诚恐的李子墟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摔倒,一见她有挨着自己腰侧面朝下倒去的势头就立马就伸出手将她扶稳,就连萧武宥也回过身朝她伸出了手。她拽着二人的手臂站起,垂下头才看到方才那壶半温不冷的水已经浸湿了右手臂。
“没事罢?”出声问她的是萧武宥,他沉着眉望向她,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好、好像脚抽筋了……”裴南歌紧紧咬着下唇,皱着眉头委屈地看向萧武宥和李子墟二人,“瞧,就连上天也不同意我跟着你们一起去。”
萧武宥扶着她在小马扎上坐好,低头笑出声来:“你别想那么多,坐一会儿就好,记得要先去把湿了的衣裳换下来,省得染上风寒。我和子墟去去就回,你要是累就先歇着,给我们留个门就成。”
浸湿的窄袖贴着裴南歌的手臂遮住她纤细的手指,她抬头望进萧武宥的眼眸,乖顺又委屈地点了点头:“我腿疼,就不送你们了,希望你们去一趟回来就把案子给勘破了。”
萧武宥拍拍她的额头,站起身来同李子墟一同往外走,隐约还能听见二人的谈话声。
“子墟,钱掌柜和另外几家人相隔有多远?离那个汪秀才又有多远?”
“钱掌柜和洪寅等人的屋子都在镇东,隔得不远,只是汪秀才的屋子在镇南,离得稍稍远些。”
“我们先去镇东几家的宅子里找证物,待查完怕已是夜半,正好赶去汪秀才亲自会会那奇怪的怨灵显灵……。”
二人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窸窸窣窣的衣料婆娑声也渐渐消失,就连木门被推开又合上的声响也都像是遥远时空里戛然而止的回忆。
裴南歌从马扎上腾身站起,含着笑意的眉眼之间哪里还见得着半分的乖顺委屈。
落日的余晖透过虚掩的门板斜映下来,她迎着夕阳缓缓摊开长袖之下的手掌,攥在她手心里的,是一枚闪着熠熠银光的大理寺徽章。有些事,他不让她做,不见得她就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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