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又说道:“昨夜情势变化万分,我与骆方兄产生了分歧,我欲回转与场主汇合,但骆方兄坚持命令,非要继续外冲十里,唉!若非我俩分开,也不至落得如此结局。”
商秀珣秀眸闪起光,旋及掩去,道:“骆执事求仁得仁,本场主当会铭记在心,恩养他的家人眷属。”
风萧萧见她听懂了自己的意思,微微一笑,道:“场主仁义,在下感佩。”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阵。像是在为骆方默哀。
商秀珣哑声道:“陶执事勾连外人,欲对牧场不利,已被收押,只是值此风雨飘摇之际。未免人心不稳,本场主不欲宣扬于外。”
风萧萧知机道:“牧场中事,自有场主做主,在下岂敢妄言。”
商秀珣犹豫半晌,道:“今晨。竟陵方庄主派人来向本场主求援,杜伏威已率江淮军逼近襄阳城,本场主想听听风执事的意见。”
风萧萧心道:“好家伙,除了李阀外,李密、阴癸派、铁勒人都在打飞马牧场和竟陵城的主意,现在竟连杜伏威都插手了,看来是有人居中串联,才能将时机把握的刚刚好。”
四大寇是受沈落雁指使,明显与李密有关,而杜伏威在此时攻打竟陵城。等若双拳同出,使飞马牧场与竟陵城各陷困境,无法相互援助,加之原先铁勒人与阴癸派针对方泽涛的诡计,与商秀珣郊野遇袭,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分明是个环环相扣的联合杀局,小局之外套着大局,大局之中竟还有小局!究竟是谁这么有本事,能将这么多本不相合的势力都聚合在一起,并玩弄于鼓掌之中呢?
风萧萧一瞬间转过很多念头。不过口中只说了句:“一切但凭场主做主。”
商秀珣有些失望,但强打精神道:“飞马牧场与竟陵独霸山庄唇齿相依,并早有盟约,守望相助。本场主已打定主意,前去救援,望风执事也能同行。”
风萧萧道:“好!”
他此番表现,简直比最忠诚的属下还显忠诚,但越是这样,商秀珣越是难以信任他。
世间绝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忠诚。
商秀珣心中发虚,有些后悔前来找风萧萧了。
只是她不能不来,这样一个心思难测,兼之武功通天的人物,若不留在时时能看到的眼前,而放于牧场中留守,只怕会让她更加寝食难安。
望着商秀珣踌躇远去的倩影,风萧萧少见的犹豫难决,终于出声道:“后山那位长者……寿命将绝,你或许还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
鲁妙子曾嘱咐他不得在商秀珣面前提及自己,但他思索片刻,终于还是打算告知商秀珣。
商秀珣猛地回身,失声道:“什么?”
风萧萧摊手道:“我讲得哪几句话……场主听不懂?”
商秀珣低喝道:“给我闭嘴。”
风萧萧老老实实的闭嘴。
商秀珣再次转身,道:“你随我来。”
风萧萧动也未动,他才不想过去找骂,而商秀珣显然神情不属,根本没发现他并未跟在后面。
过了午时,商秀珣又来了,风萧萧同样迎出。
商秀珣长身俏立,有种贵族女子独特高贵娇美的气质,她细长白皙的玉颈勾出一抹唯美的弧线,低头凝视着院中假山前的池塘中的波纹,许久未言。
风萧萧心知她肯定不会好受,更加不会插嘴。
日光暖,池水清,波纹荡,山石峻,加之显得楚楚动人的美女,明明好一副美景,却偏偏流转着一种人断肠的哀伤。
不知过了多久,商秀珣缓缓转过娇躯,美目深注的瞧了他好半晌后,柔声道:“老头子让我相信你,我能相信你么?”
风萧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