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换个思路,就能让风萧萧不寒而栗,因为这岂非正说明石之轩正无声无息的影响着他,让他在不知不觉中跟随着石之轩的思路,甚至还难以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任旧以为是自己在掌总一切。
或许这只是种假象,或许石之轩正希望他有如此感觉,就像当年的杨广一样……不知不觉中,在自己最鼎盛的时候,直接走到了万劫不复的坑里。
石之轩似乎瞧出风萧萧眼中隐藏的警惕与怀疑,唇角飘出一丝充满苦涩和苍凉的笑意道:“我的确曾试图把你毁掉,也毁掉青璇,更毁掉我自己。不过江山代有才人出,不知从何时开始,天下再非宋缺、宁道奇、李渊又或我石之轩的天下,而是你和风雪的天下。”
风萧萧半信半疑的瞪着他,虽然无论从语气、神情,乃至感觉上,都觉得石之轩这番话像是发自肺腑,真诚无比,但风萧萧就是不敢信他,更不相信这一代邪王会真的心灰意冷,还如此伤春悲秋。
石之轩忽然神采大变,简直像换了一个人,双目射出思索和缅怀的神色,道:“自我随师尊习艺,我一直梦想尝尝坐上龙椅的滋味,并朝这方向努力奋斗。但那日我亲手引爆火器,要炸死青璇的时候,我忽然涌起万念俱灰、一切皆空的感觉,我石之轩的所有妄念、追求,到头来得到的是什么?为的又是什么?”
风萧萧沉默不语。
石之轩目光慈祥且柔和重新望向他,柔声道:“你只要好好待青璇,我已心满意足。”
风萧萧眸中精光一闪,道:“如此说来,邪王是不反对放过佛门一马了?”
石之轩微笑着合十道:“非性性有圆觉性,循诸性起无取证,实相无无无无,幻化现灭无证者;如来寂灭随顺得,实无寂灭寂灭者;一切障碍究竟觉,得念失念皆解脱。”
风萧萧听他诵经,突有所悟,眼前这家伙不单是魔门邪王,且是位佛门圣僧,是真正的精通佛法,不然也不可能再佛法昌盛的长安混成大德圣僧,还没让任何人心生怀疑,说不定真对佛门留有几分香火情。
“道穷则变,变则通。”
石之轩柔声道:“花间乃生之巅,补天是死之极,佛家讲清净无为,圣门则专走极端。我能将花间与补天两种有若南辕北辙的思想哲论,合而为一衍成不死印法,死生交换互替,还多亏三论宗嘉祥大师和禅宗四祖的佛家秘技,又怎么对两位圣僧的道统斩尽杀绝?”
风萧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那看不出一丝邪恶,唯剩慈祥柔和的双瞳,缓缓道:“听起来情真意切,我想不信都不行了。”
石之轩听他语带嘲讽,哑然失笑道:“我同意放过佛门,你不信,我若不同意放过佛门,你是否就该满意了?”
风萧萧顿时语塞。
石之轩微笑道:“不管你信不与信,都只能选择相信,既然结果无差,又何须深究?”
这番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风萧萧可没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不过他的城府之深,绝不会比石之轩差上多少,同样微笑道:“是我执念了,既然邪王不反对,关于佛门,我会自行斟酌。”
石之轩轻叹道:“你直到现在还是不肯叫我一声岳父大人吗?”
风萧萧淡淡道:“还是那句话,只要青璇认你,我岂有不认之理?”
石之轩道:“小青璇早已叫我做爹,你不会不知道。”
风萧萧瞟他一眼,道:“叫你一声爹和真心认你这个父亲并非一码事。”
石之轩长叹口气,霎时去无踪。
风雪现出身来,瞧着他消失的方向,冷冷道:“定要找机会杀了他,以绝后患,他只要在世一日,就无法让人安心。”
风萧萧苦笑道:“我何尝不想,但他根本不会给你我这个机会。你信不信,到鹰扬双将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