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无法生育后代的魅灵。
可是,当她在走过马场,漫不经心地却也是习惯性地仰望那道驰骋马场,红色胡服的背影……为什么会让她的心有丝缕的失落?
失落,是的,失落。可失落的心并没有彷徨多久……
他身边的心腹太监总管突然说要挑几个伶俐的御书房侍候,并从此常驻御书房。
总管公公在众多资质出众的女官宫女中挑中了她,理由是她出生大家,懂些舞文弄墨的名堂,又是做过才人的人,不会在皇上跟前失了分寸。
这是什么理由?当她回到那御书房的时候……一时冲动,她真的这样当面问他。
而他,她的帝王,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眼神凝视了她许久……
久久的,他几乎是长叹着唤她的名,“媚娘……”看她的眼神让她疑惑。
疑惑,是的,疑惑。她不懂他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她。
她穿着宫中象征着最低身份的宫女服,可穿着宫中象征着至高无上的龙袍的怀抱却将她带入怀中。
“朕的媚娘还不懂呀……”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绵延。
不懂,她不懂什么?可惜,他没有再说什么。但是,她知道,心中那一点失落再渐渐消失……
时间、岁月常常会让很多事,不用太多的言语就可以领会。
“媚娘。”只需他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他是要前去听政(准备朝服),口中饥渴(吩咐膳食)……还是批阅奏折(准备笔墨)。
“陛下。”只需她一个开口,他就知道她是要告知有“忠臣”前来纳谏,有加快文书急需批阅……还是总管公公有事寻她,得暂时告退。
侍君十二载,她与他之间渐渐已无需多于的话语……
他是君,主掌天下的帝君。
她是婢,随侍他身侧的婢。
他批阅奏折,她为他掌灯奉香。
他御驾亲征,她为他批胄奉剑。
他是世人称颂的痴情帝君:自长孙皇后仙逝,从此再不封后,后宫粉黛再无专独宠。
他是世人称颂的贤明圣君。无论是校阅大唐虎骑营、御驾亲征与高句丽血战、与重臣俯览大唐天下……世人皆知:大唐天子的爱骑是一匹名为狮子骢的黑鬃烈马。
他有时会携她出宫。
不是逛那热闹的长安集市,而专看长安城外的乡野。
乡野之中,金色的稻田绵延无尽,在风中起伏如金色的海涛。
每每穿行在这金色的稻浪中,他都会摘一支饱满的稻穗放在她的手心中。
“今年又是丰年。”他的神情非常满足。
“是的,陛下。”她的神情同样满足。
侍君十二载,她与他之间却也从无多于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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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娘。”
“在。”
“你恨朕吗?”说这话的时候,他像十二年前的那个晚上一样正看着奏折,她像十二年前的那个晚上一样为他掌着琉璃莲灯。
“奴俾不恨。”
他笑了,笑着继续看他的奏折,“朕封媚娘为妃吧。”话语带着漫不经心,眼神也只是盯着奏折,但那神情是如此的……
“陛下,奴俾不愿为妃。”侍君十二载,她何尝不知他身为皇帝的诸多无奈。后宫所谓的雨露均沾,是为平衡那朝堂之上诸氏族间的纷争。怎么能为了一个小小的媚娘……
他的眼神看了过来。
她依旧掌着琉璃莲灯,“为妃,该自称臣妾。奴俾不愿仅仅为臣,也不甘区区为妾。”这句话,足让她掉上前百次的头。谁都知道,当今皇上与已故的长孙皇后伉俪情深,丧妻数载不肯重立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