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海海人生,白云苍狗,我却只有你了
爱情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人魂牵梦萦?
苡米说,或许人类生来孤独,而爱情,是能让一个人与你长久在一起的最大可能,追寻爱人的过程,是渴望摆脱孤独的过程。
南澄站在沪城机场的大厅里,望着机械制造的铁鸟一架接一架地滑过跑道,飞向湛蓝的天空。她刚刚送安萍和南宇过安检口,再过二十分钟他们也要开始登机了吧。
安萍一开始还挺高兴的,说在美国买LV比国内便宜了好几成,过圣诞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血拼,但随着离别的时间临近,她拉着南澈的手,眼眶便红了起来。
南宇木然地坐在轮椅上,眼珠间或动动,南澄坐在他的身旁,不知道要说什么。她与长辈的关系向来疏远。
顾怀南拍了拍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开心一点。”
南澄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其实她也不是不开心,她只是不擅长面对分离,以及稀薄和错位的亲情。
南澄坚持等在大厅,亲眼看着载着南宇的飞机起飞、消失在天际,才和南澈搭顾怀南的车离开。她望着窗外沉默了许久,才突然轻声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爸爸能去美国治疗;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希望。”
顾怀南没有说话,高级轿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如一只敏捷的飞豹。他抿着嘴角,下颚的线条英俊利落。
靠近是离别的初始,希望是绝望的开端,飞上云端的那一刻,也面临着粉身碎骨的危机。
个星期过去了,苡米的重感冒也好了大半,除了还有些鼻塞咳嗽,其他症状已经消失。
一天是二十四小时,七天就是一百六十八小时,W先生没有主动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短信,甚至连MSN上都不见他露面。苡米自减肥成功后,第一次遇到不买她账的男人。
“我都要绝望了,他还不联系我……”苡米靠在南澄肩头,软糯的鼻音,让人听了忍不住心生怜惜。
南澄笑道:“山不过来,你可以过去啊。”
苡米噘了噘嘴:“二十岁之后,我再也没有对男人主动过——你不知道雄性动物多么卑贱,不是辛苦追求到的猎物他们不会珍惜。”“那是对大多数人而言,总有例外不是吗?如果他不是那个例外,你也不会那么上心吧。”南澄说。
苡米没出声,过了一会儿才抱着南澄的肩又低低地哀叫一声:“我宋苡米也会有今天……”
南澄笑起来:“这太不像你了,在我心里你是潇洒小姐,少女心性的忐忑与患得患失,怎么可能出现在你这种爱情大师身上?”
苡米叹了口气说:“那些所谓的大师能说得头头是道是因为事不关己,同样,因为爱得不那么多,所以能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就像你亲眼看到沈洛的背叛,痛苦是有的,但不那么深那么痛,过一阵也就好了,可是如果那个人换成顾怀南呢?”看到南澄脸色当即异样,她连忙道歉,“看我这张嘴,尽爱胡说八道,我的意思是说你姐们我,这次是真栽了。”
“Love like you've never been hurt。”南澄看着苡米说,“去爱吧,就像不曾受过伤。”这是神父Alfred D’Souza写过最着名的首小诗里的第一句,高中时她们曾一起在散发着劣质香水味道的信纸上一遍遍抄写,反复诵念。
许多往事如回头的潮水,泼得人一头一脸。苡米沉默下来。
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沪城最繁华的市中心十字路口,她突然露出脆弱如纸的彷徨孩童神情。
“真的可以像不曾受过伤一样吗?南澄,真的可以吗?”苡米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