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娘娘见其脸色苍白,让太医一瞧竟是高烧,浑身滚烫得吓人。这会号了脉喝了药,才歇下。娘娘心疼得紧,吩咐了今儿个就让四爷留在院里,还提意谴了悦蘅去伺候。”
雨苓言罢,见我噤声不语,神情全然游离,抬手摸了摸我的前额,缓声道:“格格,您这样,奴婢真是不放心,还是让太医来给您瞧瞧吧。”
我勉力轻嚅唇瓣,自语地低叹一句,“不用了,别在这时候再添乱了。我并无大碍,我知道我一直很好,……我一直很好……”
雨仿佛是停了,凄迷的寒烟笼罩着整个天馥斋; 疏竹间虚窗外不时见朦胧的泪珠子……
一直伴着德妃,直到她哭倦了,服了太医配制的安神药,好容易才阖眼入睡。
出了正殿,已是夜阑人静,月痕如水,悄立园中,耳边依稀是风低凄的哀鸣,断肠心碎……
人,不论他是贩夫走卒,亦或是帝王贵胄,若是有勇气面对生死,亦非代表能去承担亲人间的生离死别。那个逝去的孩子,纵然他是生在贵胄之家,也不过短短不足十年的光阴,匆匆从世间而过。
逝者已矣,生者何堪……
夜风吸入胸肺,有些冰凉,那丝冰凉顺着血液渗透着到身体的每一经脉。不觉中,竟走到了偏殿。我知道那是他今夜安歇的地方。屋里依稀是烛光摇曳。徘徊在门廊,是许久许久,最终推门而入。
外屋里悦蘅托着腮,倚在烛台边,垂首专注于手上的书卷,见我进屋甚是一惊,匆忙间刚要行礼,我已快步上前,阻扶住了她,“又没外人不必多礼了,娘娘临睡前,仍是放心不下,所以我来看看四爷的烧退了没?”
“已经退了,奴婢刚进去瞧过,四爷睡得正香。”
她说话档口,不经意的眼光一瞥,我信手拿起搁在几上的书卷,“中庭月色正清明,无数杨花过无影……”
我微一愕,转头问道:“你也喜欢张先的词?”
悦蘅微微颌首,答道,“奴婢不过是读来消遣,听格格的口气,莫非格格也喜欢他的词作。”
我淡淡地笑了笑,“子野的词承蕴籍之格,起敷畅之风,却又添一层清辉淡色,加几分幽情深致乃后唐五代后的佳品,不过喜欢他词的人倒并非是我……”
我顿了顿,这才发现外屋内不过就我们二人,疑问道:“就你一个人伺候着,紫阑,晴月呢?”
悦蘅转身欲为我斟茶,听我如此一问,回身答道:“先前都在这儿伺候着,这会留奴婢一人守夜。”
我轻轻瞥了眼内室,又见悦蘅因疲倦深凹的眼眶,心念微微一动,虽是微一迟疑,却仍是开了口,“四爷恐一时半会儿不会醒的,今儿个大家都辛苦了,你也回去睡吧,这儿我守着就是了。”
“这可不行,”悦蘅惊骇着连连摇头,“奴婢怎么敢……”
“你和我还见生分么,”我进了一步,拉住她的手,“这段日子娘娘需要你的照料,若是你也病了该是如何?再说我本也叫了雨苓过会来替你们,她该是不一会便会备了宵夜送过来的,你且先回去休息几个时辰,回头再来。这样明早方能有精神去伺候娘娘,岂不更好。若是娘娘知道了问起来,你且说是我让雨苓来替的你。我们缄口一致,不会有人知道的。”
也不知自己那看似合理,细想之下又甚为拙劣的借口究竟是不是说服了悦蘅。可我知道她不是个多嘴的丫头,向来只是安分守己,淡漠一切。即便有疑惑,却不会是那种四处生谣之人。
思伏了良久,她也终于是松了口。“娘娘喜欢吃奴婢做的玉米小粥,奴婢这就去厨房熬些,备给娘娘明早食用。那就劳烦格格在这里守一会,奴婢快去快回。”
“恩。你放心去吧,不过……”我拿起几上的舒卷,在空中扬了扬菀尔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