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办别人家的事倒是利落,可是自己女儿的婚事却拖泥带水起来,现在还没敲定,什么时候小红才能出嫁啊?真是着急。
贾府的末日来的似乎很突然,对紫鹃来说就是意料之中情理之外,完全的突然袭击。
这天中午,姑娘们和贾宝玉一起在贾老太太上房吃午饭——不同的是薛宝钗不能在坐在桌上一起吃饭了,作为孙媳妇,她得跟在婆婆王夫人的身后,服侍祖婆婆和丈夫,甚至小姑们吃饭。
紫鹃这个时候就感慨,在这个社会,父母双亡真的是美好的择婿条件啊。
正当紫鹃这边感慨着,就见外头一个婆子不理门上的丫鬟的阻拦,直接冲了进来。鸳鸯呵斥:“门上都是做什么的?一个人都拦不住。还有你,怎么这么没有规矩?”
那婆子却在贾老太太跟前一跪:“老太太了不得了!了不得了!”
家老太太一愣:“怎么了?”
“外头来了一大帮子的官爷,说要抄家,带着圣旨,要老太太,太太,奶奶们去恭迎圣旨。”婆子结结巴巴的说。
王夫人喝道:“接圣旨,怎么说什么不得了了?该打!”
那婆子没等丫头来拉她出去,就说:“二老爷让我来告诉老太太,太太的,好像很了不得的事。”
王夫人冷冷看她一眼:“别胡说!”也不知道是安慰别人,还是欺骗自己。
贾老太太自然有所感悟,但是终于没说什么,只是说:“扶我起来。去接圣旨吧。”鸳鸯琥珀赶紧把贾老太太扶起来。
不是只有老太太,太太,奶奶们去就行的事,既然是伟大的圣旨,那么全家都要去跪迎。不只是主子们,连下人们也要去的,越让上前拜见表示主人越看重你,你的地位越高。所以贾府现在上下只要有点体面的都在门口贵迎圣旨了。
最让成群结队的草泥马奔腾过心房的紫鹃不明白,林黛玉一个表小姐,贾府的事能躲着躲着点,怎么也要去跪迎啊?所谓体面,就是连表小姐也不放过么?
紫鹃自然也是要跟着去的体面仆人,虽然她对这个“恩情”并不领情,一堆人聚在哪里,听宣读圣旨。
紫鹃跪的腿痛,要分散一下注意力,就看着人口密度,心想的是如果宣读圣旨的人,往底下一看,这还不的逼出密集恐惧症来。
圣旨内容不是贾府上下喜闻乐见的,因为他是一道抄家的圣旨。
一时间鬼哭狼嚎起来,只有紫鹃扶着林黛玉站在一边,幸亏虽然不是全武行,也没株连上了。贾府上下的太平日子过的太舒服了,都不知道反抗,官兵抓起人来,就像困小鸡崽一样完全没遇上麻烦。
等到了林黛玉跟前,紫鹃挡在林黛玉前面:“我们姑娘是贾府的表小姐,外祖家是国公府,听贾府的罪行,不是要株连到外嫁女的,何况只是外孙女,我们姑娘不应该在被逮捕的名单上的吧?”
那军士一愣,看看他们的小头目,小头目倒是有经验:“客人们先单独拘押一边,然后在一起辨别身份。”
紫鹃只好扶着自己姑娘往所谓的客人身份辨别等待区走。
这时候林黛玉说话了:“等一下。”她指着紫鹃说:“她已经彻底脱籍了,现在是自由民了,不是府里的什么人,所以放她走吧。”
“啊?”紫鹃和那士兵头目一起发声。
林黛玉认为那些人不信,继续解释:“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查看府里的名册,看是不是真的没有她。还有官府的登记,都证明的了她已经是自由民了。放她出去吧。”
“姑娘!”紫鹃继续扶着林黛玉说:“我不走的,我要跟着姑娘。”雪雁这丫头有点呆,王嬷嬷不顶事,最近又病了。春纤还盯的住事,可惜身契在贾府,不能跟着林黛玉——这时候,人家抄家的,才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