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得紧,又兼凶猛异常,因此南边幽潭被它占了之后,妖怪也不常去,与它相安无事。
此时情急之下,妖怪也顾不得这些,直奔幽潭,将蜥蜍引至洞外,与它作了一番恶斗。那蜥蜍体型庞大,性情暴虐,自然不是吃素的。尖锐利爪扫过便将妖怪胸前抓出三道深可见骨的口子来,鲜血四溅。妖怪忍痛与它缠斗良久,瞅准时机一爪朝它肚腹掏去,淋着泼天热血,将蜥蜍开膛破肚。
蜥蜍哀嚎,将妖怪死死地压在地上,毒液喷洒,兜头泼来,将妖怪连着周围都腐蚀得滋滋作响。妖怪喉中爆发出一声痛吼,没有一分迟疑,爪子如闪电般向蜥蜍喉间袭去,一插一搅,便将蜥蜍视若珍宝的喉囊挖去。
失了喉囊,蜥蜍庞大身躯颓然到底。妖怪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喘了几口粗气,挣扎着动了动。
喉囊离开蜥蜍之后,会迅速萎缩,里面的精华也会随之失去效用。
妖怪一手托着薄薄的一囊液体,一手撑着地,慢慢从蜥蜍尸体下爬了出来,趁着喉囊还未萎缩,蹭到床边。轻轻一捏,那朱红色的液体便尽数挤入书生口中。
它原先摘了不少赤朱草,却已再无力气为自己敷上,抽着气儿伏在床沿,默默等着浑身的痛劲儿过去。
它自生出来,便有一身得天独厚的本事,还从来未尝过这般痛苦滋味,脑中仍想着:我已这般痛了,为何还流不出泪来?
杜慎言痛苦地干呕了半日,总算止住那股恶心劲儿。也不知是否是那妖怪喂与他那药的缘故,非但没有虚脱,精神还比之前好上许多。
那妖怪仍是半昏半醒,一动不动地躺着。
杜慎言迟疑地坐到它身边,见它一身血肉模糊,便如地府中爬出的恶鬼,可怖之相比之初见时有过之而不及。他却少了些害怕,良久微微叹了口气,喃喃道:“你这又是何必……”
他厌憎这妖怪的丑陋粗鄙,却同样抹杀不了它两次救他的事实。到底是个心软的读书人,杜慎言犹豫了好些时候,慢慢伸出手去。
那妖怪不知何时已醒了过来,暗淡的双目一错不错地盯着书生,隐约竟有些可怜兮兮的意思在里面。
杜慎言手一抖,低头不去看,心里想:这妖怪好生了得,现在都会扮起可怜来。将四散的赤朱草捡了起来。
他见过妖怪拿这草来治伤,止血止痛的效用非一般草药可比,他是有切身体会的。将这草药碾碎了,一点一点敷在妖怪血淋淋的伤口上。
这一敷才发现伤得严重,若是常人定是要丢了性命的。这妖怪倒是皮糙肉厚,只丢着半条命来。
虽不致死,但这痛却不比常人轻上多少。杜慎言这敷药的人都看着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偏过头去,不敢细瞧。
也不知过了多久,药才敷完,那妖怪已是一身血汗,浑身瘫软,只把眼睛来瞧书生,眼中露出一丝儿欣喜。
杜慎言被它看出了百般滋味,尽皆涌上心头,末了,低低嘟囔一声:“莫看我,你救了我的命,这便当是还你一命。至此以后咱俩两不相欠,你当放了我去才是……”
第7章
如此照顾了数日,这妖怪一身血痂脱落大半,已闲不住地从床上起了来,奔走跳跃虽不若先前利索,倒也无大碍。似是床上躺多了,兴奋劲儿收不住,整日里东奔西窜。
杜慎言心道:这妖怪倒是生了一副铜筋铁骨。也不去管它,任由它到处乱窜。
这一日,妖怪外出,又带了衣物和食物回来。鼓囊囊的一团丢到了石床上,“啪嗒”落了样事物下来。
杜慎言定睛一瞧,竟是本书。他忙蹲下捡了起来,掸了掸沾上的灰尘,却是一本《三字经》。他又将那一团布料抖开,又摸出一本《百家姓》来。这两本书俱是儿童蒙学读物,翻开书页,里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