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同志刚刚跨进门槛,我同样希望你们,不要将那些乱七八糟,污浊上不了桌的东
西,形成风气。你们北京人有这腿子,我说得不对吗?
首都来的人嘛,应该大器,起码的带头作用,油头滑脑,京油子、卫嘴子、保
定府的狗腿子,是不是呀?八三年我们支队接收了二百五十名,就有很不错的嘛。
但是很严肃地跟你们说,绝大多数的北京人没有起到好的作用,牢头狱霸,作威作
福,告诉你们,这不是安乐窝,是无产阶级专政的机关,是你们认罪服法,重新做
人,接受法律惩罚的劳改队,绝不允许有危害与破坏改造秩序的现象出现。发现一
个,打掉一个,发现一帮,消灭一帮,绝不手软。当然,你们刚来,只是个警告,
希望你们好自为之,清楚地认清形势,积极靠拢政府,悔过自新。要牢记墙上的标
语:你是什么人?到这儿干什么来了?这是什么地方?你应该怎样做?希望你们以
一个崭新的面貌,为砖厂,为支队,作出自己的贡献。现在,我宣布命令,尹志国
同志为指导员,汪新疆同志为中队长,李小勇同志为副中队长,刘和平同志为狱政
中队长,白继承同志为司务长,希望你们在新的中队领导班子的指导下,砖厂中队
创立辉煌。我的话完了,政委有什么讲的吗?“
瘦瘦的申政委上前,不急不慢稳稳地讲话:“我就说两句话,你们的父母,妻
儿老小期待你们早日回家。这一切取决于你们的表现。我就说这么多,没别的事,
听我的口令,全体注意,稍息、立正,队伍带回。”
犯人们排着队各自回到号里。
“看见没有,没什么稀奇的。中队干部是老炮,底下的全是新兵蛋子,一点经
验都没有。”大锛儿头不以为然地。
都都却不这么认为:“你还别大意,就是生瓜蛋子才敢概不论呢,年轻气盛,
给你横着抡,他不知深浅呀,还真得留点神。”
黑头拧着头:“有什么呀,早就作好了准备,头三脚踢不出去,有受罪的日子。”
易军劝他们:“刚来看不出任何火候,是重是轻,根本吃不准。这么旷野荒郊
的,又远隔千里,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应,还是多看看,谨慎行事,枪打出头鸟,
是在论的。”
“高,还是咱北京有高人,这是个新队,新官上任三把火,尹指是全支队有名
的尹黑子,什么人都从他手里玩不过去,给他调过来,你们也清楚是什么意思,咱
们是老乡,不会害你们。”杂务孙明明已经听了多时,走了过来,说着接过易军递
过来的三五烟,“哥们儿,水平不低呀,千万不要先露富,也别开这口子,这儿的
人没见过多大的庙,别惯这毛病,日子长着呢,口子一划开,这风气就带起来了,
我们吃过亏。什么事都问问我,不会吃亏的。”
兆龙问:“是不是还要从我们当中选择一些人,以人治人,而且这工种肯定有
不少零星的外出活儿干呢?”
孙明明一竖大拇指:“聪明,你们这批就是比我们强,没错,肯定要挑选人,
而且有不少驻外面的工作,也就是你们来搞得紧紧张张的,这里有不少门道,今晚
上我倒夜班时,咱再细聊,现在千万要绷着劲,太显山显水,招人恨。都是各中队
挑选的干部,连我们杂务以及留守学习技术的老犯一共十八个人,谁都摸不清他们
的脾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