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些騙子舌燦蓮花，哪裡是為了哄他們開心?是打量著他們的身家財產呢!&rdo;
令狐十七嗤笑一聲，&ldo;算了吧，就他們那點子&l;身家財產&r;值得誰打量?&rdo;他便展了展書卷，&ldo;羅公遠、葉法善、不空和尚、張果……&rdo;嘖嘖嘆道，&ldo;話本里這些人當真是神仙?後宮寵妃尚且有不希圖富貴、寵愛的孤高之輩，怎的這些活神仙一個個都要往天子跟前湊，鬥法誇能起來，跟優伶爭寵似的?&rdo;
雲秀：……啥?!
她真有些反應不及。不光因令狐十七毫無徵兆轉移話題，還因令狐十七這麼一說，她腦中飛快複習了一邊劇情，發現好像真是這麼一回事，不管有意無意這些神仙確實最終都聚集到皇帝身邊了。可是神仙下凡，難道不該澤被天下蒼生嗎?而他們好像真的就是在皇帝身邊鬥法。
然而同令狐十七頂嘴，向來是雲秀的本能，&ldo;寫書的人覺著鬥法誇能好看，就只寫鬥法誇能。覺著在天子身邊發生的事格調才高，就只寫天子身邊的事唄書寫得如何，取決於寫書人的眼界和格調。鳳凰有雞|頭、燕頷、蛇頸、龜背、魚尾、五彩色。寫書人只識得雞頭，於是把鳳凰寫得跟只雞似的，你能說鳳凰就是雞那樣兒的嗎?&rdo;
令狐十七隻抬眼看著她笑，以逸待勞，&ldo;你再怎麼辯解，鳳凰也有一隻雞頭。&rdo;
雲秀：……她為什麼要跟這個人講道理啊摔!
令狐十七卻沒乘勝追擊，轉而安慰雲秀，&ldo;你安心吧。真仙人尚且知道奉承天子，何況是假真人。他們耗費錢財力氣，莫非是為了騙幾個平頭百姓?起碼也得騙到我阿娘身上，才能回本。&rdo;
雲秀：……
令狐十七又展了展書，嘖嘖道，&ldo;不過，歸根到底，還是會騙到天子身上吧。&rdo;
雲秀其實不認識當今天子。
但因她窺探了少年和她二姨的往事，對當今天子又頗有些好印象。
何況，他還是十四郎的父親。
&ldo;天子才不是那麼容易被騙到的人。&rdo;下意識的，她便替天子辯解了，&ldo;當今天子是個勵精圖治的雄主。何況河南還在打仗呢。&rdo;
&ldo;秦皇漢武是不是雄主?本朝玄宗皇帝是不是雄主?&rdo;這少年刻薄，卻也透徹，&ldo;照我看，天子縱然勵精圖治，也勵精圖治得有限。最多也就想恢復中朝戰亂前的威儀罷了。待打完了河南，四方藩鎮歸順，估計他的光復大業也就實現了。這時底下人造個祥瑞，朝中上上賀表，身旁宦官再奉承蒙蔽一番，他就差不多該沉浸在中興聖主的迷夢裡去求一求長生不老，仙福永享了。&rdo;
這一次雲秀沒反駁他。
她只是忽然想到一個可能一個憑她自己大概永遠也想不到，但擱在她二姨身上卻仿佛理所當然的可能性。
&ldo;二姨她，不會是準備向天子進獻方士吧。&rdo;
令狐十七居然難得的稍稍頓了一頓。但很快，他便坦率點頭，&ldo;我阿娘做得出。&rdo;隨即又一笑，&ldo;可若天子真如你所說，她做得出也未必做得到。&rdo;他闔了書捲起身，輕輕點了點雲秀的鼻子，&ldo;你不是要修仙嗎?雜念這麼多，又是憂心江湖，又是掛念廟堂，何時才能超脫?&rdo;
&ldo;該超脫時自然會超脫。&rdo;雲秀將了將鼻子，也學他胡攪蠻纏的頂回去。又道，&ldo;我才不掛念廟堂，我只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