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雲秀聽懂了,便嘿嘿笑了兩聲,道,&ldo;嗯!&rdo;
八桂堂是從正院兒隔出來的,門牆相連。從三才堂出來,不必出大門,直接從北邊內門向里進榮福堂,穿過一個小花園,再出一道角門就是。
老太太疼小兒子,連帶著就喜歡小兒媳。雖鄭氏住得更近,但自搬回老家養病後,還是留裴氏在身邊兒伺候的時候更多些。
自然,這也和柳文淵賦閒在家有關‐‐杜氏和趙氏這兩個丈夫在外地做官的,就直到老太太去世後才合家回來奔喪守孝。
所以老太太臨終時究竟有多少私房錢,是怎麼分的,裴氏很清楚。
就算給雲秀的略多一些,但柳家的家底在那裡,也絕對沒到需要特地去算計侵奪的地步。何況給了雲秀,也就相當於給了大房。
杜氏和趙氏怎麼想她不知道,反正裴氏並沒將那筆錢放在眼裡。
比起錢財,她更看重的是名譽,否則早就和大房鬧翻了。旁的不說‐‐若不是柳世番從中作梗,柳文淵何至於至今賦閒在家?以柳文淵之體貌才華,未來前途未必就不如柳世番,如今卻只能閒在家裡讀悶書。
柳文淵賦閒,又賭氣不肯領族裡的差事,家中沒什麼進項。柳文淵在院子裡開闢菜地,裴氏就親自織布紡紗,出門換些錢糧米肉,以此貼補家用。她雖不是五姓出身,卻也是堂堂世家閨秀,從小錦衣玉食。如今陪著丈夫過上晴耕雨讀、甘貧樂道的日子,也沒說和鄭氏計較什麼,反而竭力勸合柳文淵兄弟間的感情……結果鄭氏倒來污衊她盜賣長輩財物了!
裴氏簡直都要氣笑了。
故而也不從角門回家了,出院子便直接和兩個妯娌一道走正門。心想著回頭就把角門給封住‐‐本來老太太都去世了,兄弟們也該分家各過各的了。
她沒馬車,杜氏和她順路,便招呼她與自己同坐。
趙氏又好奇,又覺著自己先前說錯了話很對不住裴氏,見裴氏要和杜氏同走,忙道,&ldo;我一個人走怪沒意思的,二嫂也帶上我吧。&rdo;
三人便上了同一輛馬車。
關上車門,杜氏便拉住裴氏的手,安慰道,&ldo;別難過了,我們兩個都明白是怎麼回事。&rdo;
趙氏還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也忙接口,&ldo;是啊是啊,我們都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rdo;
裴氏心裡這才略好受了些。
趙氏忍得難受,忙又問道,&ldo;就是那張琴……到底是張多貴重的琴,值得鬧出這麼大的陣仗?&rdo;
裴氏道,&ldo;我也沒見過,總不會是綠綺焦尾這些有來頭的古琴吧。&rdo;
‐‐就算是,裴氏也不覺著鄭氏是如此識貨、如此雅致之人。她八成只是藉此發難而已。
杜氏卻搖頭道,&ldo;就算不是,傳到後世怕也是能比肩同列之物。&rdo;
裴氏和趙氏都愣了一愣,忙道,&ldo;有什麼來歷嗎?&rdo;
杜氏道,&ldo;那柄琴原是章獻皇后所用,中間有不少故事。我還是聽我家老祖宗說的‐‐我們韋杜兩家一向往來親密,你們是知道的。&rdo;
這當然知道,&ldo;城南韋杜,去天尺五&rdo;,長安這句俗語說的就是京兆韋杜兩家的富貴。同住在長安樊川道上,同是和天家輾轉聯姻、隨著皇權更迭而沉浮變遷的家族,這兩家自然關係不淺。而章獻皇后便出身韋家,在中朝戰亂里輔佐天子破賊,功勳卓著。本朝多女禍,也多賢后。章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