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前,侍衛居然還要收走他們的兵器。
少年沒經歷過真正的修羅場,但想到韓娘前一日進入這府邸後便再無消息,胸中便怒火中燒他唯獨不能向這些人示弱。
令狐晉尚未說什麼,他手中橫刀已&ldo;擦&rdo;的一聲出鞘,&ldo;天子翊衛,御前尚且佩刀。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來卸我的兵器?!&rdo;
無人料到少年敢在如此局面下說出這種話來,無措的去看魏斯元。
只令狐晉淡然微笑著,仿佛一切理所當然。
魏斯元很快回過神來,皮笑肉不笑的迎上前來,假意呵斥了那侍衛一句,便陰陽怪氣的說,&ldo;不是他不懂規矩,實在是不知道除了天子使臣,還有您這麼個名滿天下的大人物也來到魏州。&rdo;
令狐晉一笑,&ldo;現在知道,也不晚。&rdo;
少年跟隨令狐晉入席,看令狐晉在敵軍之中談笑風生。
他對於&ldo;言外之意&rdo;一向都是愚鈍的,然而在極度的緊張和專注中,他竟聽懂了令狐晉言辭之中的鋒芒。
唇槍舌劍之下,宴會的氣氛步步緊繃。
令狐晉詢問,魏斯元向朝堂上那封奏章,又陳設重兵威懾天子使臣,究竟意欲何為。而魏斯元回答自己兵強馬壯,早已實際上據魏博而有之,朝廷何不順勢封賞,雙方各取所得。少年聽到此處,便隱約意識到局面不妙,握緊了手中橫刀。
果然下一刻,令狐晉便問,&ldo;若朝廷另有考量,不能&l;順勢而為&r;呢?&rdo;
魏斯元捏著手指酒杯,眉眼如鷹隼般看著令狐晉,似笑非笑,&ldo;那就要看我麾下男兒答不答應了。&rdo;
滿坐寂然,人人駭懼如此作答,分明是朝廷不答應,他就要造反的意思。
可誰敢有異議,屏風後的刀斧手只怕立刻就要跳出來。
而作為朝廷使節,令狐晉此刻不能不表態。
所有人都望向令狐晉,少年也看著他,等他開口。
令狐晉笑了。
這人生就好相貌,他一笑便冰消雪融,縱使誰都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笑,也忍不住會跟著他笑兩聲。
氣氛一時竟鬆懈下來。
而後令狐晉擱下了手中銀箸。
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都在等他開口說話。
但少年緊盯著令狐晉的眼睛,恍然從其中看到了什麼。韓娘的聲音突然在腦中響了起來&ldo;此行想逆轉局勢,必定得有非常之舉&rdo;。
他在一瞬間就領悟了令狐晉的意思。
韓娘就在這府中,生死不明。就算韓娘還活著,能逃出去可若令狐晉此行若不能成事,他必定會死在這裡。
這一日他一切言行舉止都有如神助,在領悟的瞬間他的身體已猛的上前一步,手中橫刀出鞘,電光石火般向著魏斯元斬去。
沒有砍中魏斯元畢竟是身經百戰的戰將,而他只是個花架子翊衛新兵。
但這一斬也在意料之外,魏斯元慌亂的向後一仰,杯中酒撒了一地。他正要張口叫人,身後便有一把匕首穿胸刺出。那匕首刀尖一旋,魏斯元喉嚨里咔咔了兩聲,喉嚨里便湧出血沫,再發不出聲音了。
席間竟還有旁的刺客。
局面在一瞬間混亂起來。
魏斯元安排的帶甲侍衛全湧上來但魏斯元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布置了一場鴻門宴,將朝廷的使臣和魏州軍政要員悉數請來,但這些人里和他戮力同心的沒幾個。若他殺了朝廷的使臣,在他的地盤上,這些人也許不敢說什麼。但是現在被殺的是他,為了避免在亂兵之中受池魚之殃,這些只能紛紛想辦法控制局面,斥他為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