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弄成这样,有没有问过自己当时糊涂不糊涂?”
王梓的爸爸下不来台,火冒三丈,立刻要停了他的生活费。
“我已经找到工作了,生活费本来就不需要了!”
父子两个都在气头上,王梓的妈劝了几句:“都少说几句吧。老王,他都这么大了,你还以为自己能管得他呀!跟你顶嘴是轻的,根本不知会咱们一声就结婚的不是有的是?”
王梓的爸爸一听这话,满腔怒火立刻冲着她发泄出来:“这孩子都是你惯的,你看看他这不是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么?”
王梓的妈也没忍住,这两人又开始吵了起来。
王梓听了半天,最后来了一句:“你们两个这样一辈子,有意思么?因为你们的事,我小时候流了多少眼泪?受了多少白眼?你们难道还希望我走你们的老路?我就是这句话,我和笑笑在一起才能幸福!”
两个人都愣住了,回过头看儿子,突然发现他好像长大了不少。脸颊上有着青青的胡茬,不知不觉中已经变成一个成熟的男人了。
大四的下半学期,大家都陆续签了工作,如意的不如意的都有,人总是要生活的。大多数学法语的选择了去非洲,赚的钱多,几年回来够买一个房子了。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想去的,陌生的国度,太多的未知,传说中的疾病,令人心生恐惧。
宋岳的日子过得很纠结,她签得早,现在却越来越不满意自己的这份工作。好坏是通过比较出来的,和别人一比,才发现自己的不够如意。
沈玖边砌模型边安慰她:“老宋啊,你就好好享受最后的时间等着去工作得了。我问你,非洲你能去么?”
“不能去。”
“这不就结了?再说现在谁还能一份工作做到底啊,不行再换呗!”
宋岳顿时开朗,怎么过不是过呀,还不如开开心心的呢。她自己也说:“我毕竟水平摆在那呢,这四年是没少用功,可是和小花比还差得远呢。实践中锻炼锻炼再跳槽也行啊!”
宋岳就是这点好,一想通了就不在纠缠,高高兴兴地过自己的日子了。她有些日子没见着谭穆了,他去了深圳找工作,一直没有消息。她心里也明白,工作的问题不解决,他们两个是没戏的。可谭穆非要去深圳找工作,她也不能逼着他就留在北京。也许谭穆不再找她就是分手的意思吧。谁知道呢?她一向是后知后觉的女孩,这些事如果不是亲口说出来,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不会懂。
砌模型是沈玖的新晋爱好,立刻取代了打游戏。好像任何事她都会觉得有趣,看见艺术学院的学生织布,她非要天天跟着去蹭课,也要织块布出来;看见工科的学生做锤子,她就也想做一把试试。总之,沈玖对一切事物有着强烈无比的求知欲和好奇心,并且能从这些琐碎而细致的事物中得到乐趣。
随着暑期的临近,各种疯狂的毕业活动纷纷来临。
大四的学生用马克笔在床单上写下种种想说的话,比如“告别食堂的胡萝卜,万岁!”
“化学系系花,我要对你说,我暗恋你四年啦!”
“终于不用再考四六级了!”
……
约好了某个晚上一起砸东西,于是那天夜里,整个校园都听得见暖壶,电视机,矿泉水瓶落地的声音……
夜里常常有人出去买醉,回来在校园里又哭又笑。
在沈玖的提议下,311的散伙饭吃了一顿又一顿。常常是周一刚吃完,周二她又眼冒红心:“你们看咱们四个大学四年多不容易,真的,以后天南地北的都不知道去哪里,咱们现在趁着有时间可得多聚聚,要不今天去吃顿散伙饭吧,地方我都选好了——”
散伙饭被她这样一来,冲淡得不像话。每顿都变成了解馋,并无一丝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