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跟着两个穿戴盔甲的士兵,手里捧着一个状匣盒。
庞姓武官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嘴巴张合,脸上的胡须也跟着动作颤动,声音洪亮而不失力道,“虎营千总庞啸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万岁!”
虎营千总不过是个正六品武官,照理,只有五品以上的官职才能进京觐见,我正蹙着眉头,那边宋圭一脸傲色的开口,
“这位庞大人可是不知京中的规矩?五品以下的外放武官除非皇上召见,私自进京可是死罪!”
宋圭一声落下,宋家的党羽纷纷举起了芴板大声道:“宋太师所言即是,这位庞大人此行实在不合规矩,还请皇上定罪!”
哼!这讨伐声真是整齐!可是偏偏宋圭想做什么,劳资就想跟他对着干!如今赵宁佑已经铁板铮铮的坐上了龙椅,此时不开战更待何时?
我端正着身子侧过来糯声开口,“也许是宁佑召见的呢?”
众人委实没有料到我会开口,宋圭却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长公主不了解赵国国律,这位庞大人乃是边关重守之地的千总,即使是皇帝召见,也是要同大臣商定后才能发出召帖!”
我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心中却是冷笑连连,跟我谈赵国国律,我自幼熟读有关赵家一切的文书,这国律倒背如流更是不在话下,这番话委实是在利用登基之前赵宁佑还是皇子的漏洞,真是奸诈!
然而,跪在地上的庞千总对上赵宁佑,开口出了声,“臣并非擅离职守,乃是西北边关近日不稳,鹿山一带的雪山口胡人频频突击,臣等来不及报上战况,便同匈奴人在鹿山打上了一仗,险险获胜,又逢新皇登基,此番特地送来胡人小贼的首领恭贺陛下!
“打开!”庞千总对着身后大喝了一声,随从的两个士兵“啪”的一声,顿时,手上的方正盒子掀开,黑色的内盒里赫然是一个人头。
凌乱带有污渍的头发披在乌青的脸的两侧,一双怒瞪着眼睛似乎死不瞑目,脖颈处的刀口不平齐,可能是一刀毙命,鲜红的血涌出迸溅的满脸都是红点,而刀口出的窟窿早就漆黑腐烂,整张脸浮肿的可怕,连瞪着的双眼也泛肿青黑。
士兵又上前走了几步,将盒子的东西让在场所有的朝臣都看的一清二楚。
殿中的朝臣见这死物靠近,个个吓得纷纷往后退缩了一步。
我看着他们惊恐的表情,心中怒骂,真是没用的废物!这点东西都怕,还有什么胆量守着我赵家的江山!
赵宁佑细看了被呈上的盒子,出声问道:“这是谁的首级?!”
庞千总朗声道:“回禀皇上,这贼人正是乌维单于的弟弟左贤王。”
他的话掷地有声,一下子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乌维老贼正是西北边境外匈奴族的首领,他是乌克单于的后代。
当年乌克老贼带着他那骁勇善战的兵马肆虐进攻中原,前朝的小皇帝就是被乌克亲手斩杀,血在这华美的宫殿里留了一地,他们嚣张而毒辣的做法,令京城那些处于温柔乡中不可自拔的朝臣们至今闻风丧胆。
匈奴乌家即使已经被我赵家的儿郎赶回了西北山地,他们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头颅因为腐烂而散发着腥臭的味道,众臣皆抬袖口捂着口鼻。
我却在心中暗暗喝彩,杀的好!这才是我赵家臣子该有的风采,英勇无惧,立誓杀光这些窥视我中原的国土的毒狼!
赵宁佑很快开了口,“庞千总护国有功,虽然没有诏令而私自进京,但这份礼物朕着实欢喜,赵氏将领皆为血汗儿郎,匈奴贼人胆大狂妄,今日特封庞千总为正四品虎营守尉!望庞守尉今后能奋勇杀敌、保家卫国!”
赵宁佑的话语刚落下,庞啸面色不变,恭敬的伏地叩首,“谢主隆恩!”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