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游离。
重重的摔门声,像心脏重重地敲击心房四壁。不安和疼痛。
怎么办?她用这样的态度对我,我也知她对我的厌恶也早已不是一两日,我该如何和她待在同一个屋檐下?
简洛吟,原来你最大的挑战是在这里!
我要让她彻彻底底地接纳我,我必须这样做,没有选择。
“洛吟……”小姨看着被紧闭的房门,转过头来,一脸抱歉地望着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没有发出声音,她抚摸着我的头发。“别介意。”
“没关系的,小姨。”我装作毫不在乎地四下张望,以掩饰我眼底不争气的,抑制不住要溢出的液体。“外婆呢,我怎么还没有见到她?”
潮起潮落,云卷云舒【10】
她微微一怔,我看见一瞬间她的神色僵硬。
她告诉我外婆病了。就在前些日子,住进了医院。自己一会儿将过去看她。
她说话的时候神色黯然。我请求将我也带去,我想看看外婆。
她答应了。
更晚一些的时候。
我看时钟,已近九点,和小姨收拾好东西带上,到兰镇医院。外面依旧北风呼啸,下着雨。冬雨淅淅沥沥,泥泞满地站在裤脚和鞋底,拖沓着,让人心烦意乱。
到医院的时候外婆还没有睡,无力地睁着她的眼睛,在这逼仄阴沉的空间里失去意识一般地四处来回看。
病房的灯二十四小时亮着,有些柔和。
外婆的鹤发童颜如今在我眼前都那样苍白,苍白得好像濒死的人,没有几分生气。她的鼻子里塞着类似氧气的医疗器具,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只是看,不说话,看见我的时候明显情绪波动了一阵,伸出手挥舞着,急切地想要抓住我。我看见眼前的景象心里蓦地堵住,觉得有些呼吸困难。我伸出手瞬间感觉她的力度和温度。她稳定了许多。
从她的眼睛里可以看见闪亮着什么,她的眼里映出了灯光。那双眼睛是她苍老的脸上唯一有生机的,好像一泓夏日的泉,干净透明,柔润清凉掠过人的心上,写满忧伤。
我抚摸着她枯老的银丝,她安详了许多,手上的力度渐渐变小,很长时间渐渐入眠。
老人,经受岁月摧残而日渐沧桑的老人,让人没有办法不怜惜的老人。
昏黄的灯光,白净的墙壁,墙上的挂钟,清晰的“滴答”声,就像呼吸的声音。
十一时许,姨夫提着面包过来接班。让小姨和我回去睡觉。
我坐在小姨的电瓶车后,不知是为何,也许是时间已经很晚,也许她担心独自在家的许慕,也许是这坏天气让人实在不愿多忍受一分一秒,她将车速开得飞快。寒风疯狂地将我的头发恣意摆弄,我有些畏缩地抱紧双臂。小姨穿得很单薄,长长的加厚风衣像裙子一样在狂风里剧烈震荡,脚蹬一双高邦的黑色皮马靴。看上去很洋气,何以前一样,她总是这样爱美的。
“外婆生的是什么病?”我顶着咆哮的风,希望它能带走我话里阴郁的部分,几番斟酌才敢缓慢开口,小心翼翼地问她。
她艰难地逆着风朝身后的我说“外婆生病有一阵子了,之前以为是小病不碍事的,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们,怕你们担心,哪知道现在……”在雷鸣般隆重的风声里隐隐约约地听见她细锐的声音,她不打算瞒我,她说,那是中风。
她似乎将车速放慢了一些,她说她把我当做懂事的孩子。
那晚她把外婆的病详细地告诉了我。原来,外婆患这病很久了,只是症状没有显现出来,所以她之前并不知道。直到十月里的一天,外婆在买菜散步的时候忽然晕倒在马路上,得到消息的小姨一家吓坏了,才引起了关注。可那时病症已经严重了。两个月前外婆失去了行动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