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再三,还是没把曹远樱负伤的事告诉他。
瞎扯了几句,手机发出弱电警报,晨曦便说:“不说了,手机没电了。”
“好,最后一句……”但他的最后一句没是能说出来,手机便自动关机了。
只是这最后一句不用说她也知道,每次都是这句做结束。
想你了。
“嗯,我也是。”她搁下电话。
回去的航班她又碰到了来时的那几个空乘,晨曦忐忑的向她们问讯曹远樱的伤势,一个空姐说,性命是无虞了,就是颈椎骨头有些变形,有些骨裂,具体症状和落枕差不多,就是扭动脖子不能超过90度,现在转回骨科医院治疗去了。
晨曦松了口气,想着这几天去医院看看她。
飞行途中她做了个噩梦,梦见曹远樱长成了她的模样,她却变成了曹远樱的模样,伤心欲绝的看着郭远和她在一块亲昵着,她冲上去分开了他们说她不是贺晨曦,我才是,郭远看着她异常的冷漠,还是将曹紧紧搂在了怀中,说晨曦长得什么样会有人比我更清楚?我说她是,她就是。她看着曹远樱披着自己的画皮依偎在郭远的怀中一脸阴笑,那么丑陋,她绝望的扭头狂奔,找到了块镜子,看着镜子中伤心得扭曲的脸,却还是那么楚楚动人……
最后她急醒了,眼眶还有湿意。
她将这个诡异的梦想了很多遍,反复推敲它的寓意,觉得这是曹远樱的怨念太大,甚至大到延伸进她的梦里来抱不平了。打了寒战她决定一下机就买束花去看望她。
下飞机时接到郭远的一通电话,说南非下雪,跑道结冰结得厉害,飞机无法起降,她表示理解,告诉他她给他带了深井烧鹅,和若干热带水果。挂电话前他说,我真想你,还想你的身体,晚上一想起你我就硬得不得了,真想你就在身边。听得贺晨曦脸红得蔓延到了耳根子。
她赶到医院时离规定的探病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查到了曹远樱的病房,她按了电梯直上4层。
晚上的医院宁谧,走道的灯光也很阑珊,护士穿着走路无声的软底鞋,家属说话也都是压低了嗓音,她放缓了脚步走到门前,护士正查完房,见她要进便没带上门,晨曦本是想进去的,只是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她霎时收住了脚步。
“别胡思乱想了,这点小伤算什么?怎么会留下后遗症。”
柔弱的女声听起来楚楚可怜,“可我现在就跟僵尸一样……”
“傻子,落枕有时还得疼一礼拜,你的颈部受了这么大的冲击力,这点伤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了,我认识的一个人就因为一个气流摔成了半身不遂,但人家还参加残奥会游泳比赛呢。”
“去你的!讨厌!”
“呵呵,不会的,不会这么糟,相信我。”
“你又不是医生。”
“我有常识。”
“我还不都为了救你的晨曦!你要怎么报答我?”
“你想要什么?”
“算了,想要你也给不了。你还是回家哄你的晨曦玩去吧。”
“呵,吃醋了?”
“吃你的醋我还吃得完吗?还不得酸死……”
晨曦没有再听下去,一点一点的往后退,手中百合花束的包装纸清脆细微的挣扎没有惊动到软语温言的两人,仿佛宿命般,她的百合总是不能送出去,经过一排长椅,她放下了那束白得一尘不染的百合,离开得无声无息。
坐在末班车上,晨曦拨通了郭远的手机,听是关了机,她便放下电话开始想,今晚他会睡在哪里?
下了车她挽着沉甸甸的行李沿着安静的马路往家走,车站离小区还有一段路,这段路她不常走,因为太偏。特别是晚上,一过9点,路上就不再有什么车辆来往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