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灰没看清那东西长什么样,让“二学生”重新点了支火把照明,告诉大伙这地方不会有人,发现情形不对可以立刻开枪,此刻有枪支火把防身,就算附近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它识相的话也得退避三舍。
众人不敢掉以轻心,缓步走到鬼面雕像底部,用火把矿灯向四周探照,这洞窟好像是个祭祀坑,直径超过百米,从上到下落差也在百米左右,规模大得令人咋舌,但薄雾蒙蒙,充满了阴郁之气。坑底甚是宽阔,树根枯藤依附在洞壁上纠缠紧密,边缘全是幽深的积水;高耸的雕像遥相对峙,仿佛是在凝固的黑暗中,沉默无声地守护着什么;各种形状离奇的青铜金玉之器随处可见,脚下也有刻着卷云纹饰的石板,但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
“二学生”觉得自己这俩眼都快不够用了,似乎每一处微不足道的痕迹背后,都隐藏着无穷的奥秘,不禁感叹道:“楚国都已经没了两千余年,这些古物却仍在地底沉眠,真是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罗大舌头道:“胳膊根子再粗,也阻挡不了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你就别操那份闲心了。”他又问司马灰:“这洞穴不是通着地脉吗,怎么……怎么这就到底了?”
司马灰举目四望,周围虽有些化合物发出的微光,可能见度非常有限,矿灯火把则只能照明一隅之地,若是逐步摸索搜寻,还不知要多久才能搞清状况,但也没有别的法子可想,就对罗大舌头说:“大概还有洞穴通往更深的地方,咱是宁落一座山,不落一块砖,先看清楚地形再说。”
众人见洞底边缘多被积水淹没,于是踩着树根往中间走,没走出几步,就看身前水面中露出数根形状奇特的柱形物体,那石柱上尖下粗,长短高低不等,但每根都至少有合抱粗细,表面带有鳞纹,雕镂精细,当中围着一个石台,另有两条形态凶恶的螭虎援柱而下。
司马灰以矿灯照视,心想:“这几根形状奇异的石柱,却似某尊巨兽雕像的爪子,此物半沉水下,体积大得骇人,矿灯和火把的照明范围与之相比,简直就像萤火虫似的微不足道……”
这时忽觉沉寂的水面上微波荡漾,他当即低头察看,只见水底有个人在仰面与自己对视,地下水质清澈透明,但在不见天日的地洞中,则显得漆黑幽深,司马灰知道那肯定不是自己在水面的投影,不由得猫下腰,缓缓贴近水面,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就看那头颅的形轮廓越来越是清晰,像是个没长开的白色侏儒,但只见其头脸而不见其身体四肢,很像此前悬浮在树藤后的那颗头颅,忽地张口露牙,从水底飞到半空,直扑司马灰面门而来。
司马灰没想到水里的东西还能飞出来,不免大为骇异,见其来势凌厉,仓促间已不及闪身躲避,他正好端着“1887型杠杆式霰弹枪”,急以枪托挡在面前,只听“喀呲呲”一声,像是獠牙利齿重重咬在木制枪托上。
众人听到响动,才看到司马灰的枪托上多了白森森一个东西,那物有死人头颅般大,似鱼非鱼,脑袋像侏儒,阔口短鳃,嘴里有数排密集的尖锥形细齿,后半截近似纺锤,身上无鳞,皮如甲胄,鳃后各生有两对鳍翼,可以离开水面凭空飞行,此时它咬住枪身木托,倒刺般的利齿深陷其中,竭力鼓鳃扬鳍,却咬得太死甩脱不开,而且力道惊人,司马灰手中的“1887型霰弹枪”险些被它扯到水里。
司马灰看过禹王鼎上的山海图,见这怪鱼双鳍如翼,估计是栖息在地下静水中的狼鳍飞鱼,能够跃出水面掠食,性情凶残嗜血,此时突然遇到活生生的狼鳍鱼,才知道这东西生得如此狰狞可怖,要不是自己挡得迅速,身上早被它撕掉一大块皮肉了。
司马灰把枪托按在地上,招呼二学生用木矛戳穿狼鳍鱼,用力将其扯下。
胜香邻见此情形,立即生出一种不安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