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几顿都没有吃饭了。
应该说自从宣绍将她救回,两人冷面相对之后,她就没有一顿吃好,没有一天睡好过了。
心力交瘁,生不如死,大概说的就是她现在的感觉吧?
她扶墙站着,浑身绵软无力。
阴冷潮湿的地牢空气凝滞,带着腐朽污浊的味道。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里呆了多久?牢中的饭菜是多久送上一次?一天一顿还是两顿?现在是什么时辰?
她完全无从判断。
那只硕鼠吃饱喝足,蹲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仰着鼠脑,瞪着圆溜溜的鼠眼看着她。
烟雨又向后退了一步,她已经退进墙角,后面两边都是冰冷的墙壁,再无可退。这老鼠该不会是嫌牢饭不好吃,打算拿她开荤,打打牙祭吧?
看着这只和猫差不多大小的老鼠。
烟雨抬手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儿,估量着若真是人鼠开战,她一个人,究竟是不是这么多老鼠的对手?
她正和老鼠对视的头脑都要发晕之际。
忽而远处低低的动静,钻进了她的耳朵。
她神情凝滞,如果她没有听错,没有判断错。
这是有人悄悄的潜入了衙门大牢?
她顾不上和她对视的硕鼠,凝神听去。
来人大约有十几个,功夫不弱,避开了不断巡逻的守卫。悄无声息的摸进了大牢内院。
一人打晕了看守的狱卒。
一行人在她头顶的牢房里寻找着。
这是什么人要劫狱?
劫狱又是要救谁?
在临安,天子脚下也会有这么大胆的人,居然敢私闯牢房,劫走囚犯么?
烟雨凝神听着。
那十几人找了一圈,似乎毫无所获,并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人。
忽而一声十分轻的说话声,让烟雨全身僵住。
“师兄,不在这儿!”
虽然话音很轻,仿佛是两人的耳语。
可烟雨却确信自己没有听错,那是苏云珠的声音!一定是!
苏云珠来了!
她说,师兄,不在这儿!
秦川来了?
他们是来救她的?
烟雨心跳砰砰大作。
秦川怎么这么傻,来救她做什么?她下毒害宣文秉之时,就没打算自己要活着!
她本就没有挣扎,没有抗拒,她甘愿赴死的!他来救她做什么?
“这里有一处地牢,我曾经与宣大人一起来过。”
是秦川的声音,音量不大,略有些嘶哑。
“可知地牢入口?”有人问道。
“知道,只是那里守卫森严,咱们这样进不去!”秦川说着,打了几个手势。
十几人便分散开来。
烟雨瞧不见外面情形,所做判断,只能全屏自己的听觉。
她听到秦川从自己头顶的地面上经过。
渐渐行远了些。
不多时,便有狱卒拦住他,“什么人?”
“我乃宣文秉宣大人的贴身护卫,前来探视宣家人犯。”秦川沉声说道,声音仍旧有些嘶哑。
那狱卒闻言打量了他一下,“宣大人的护卫?可有腰牌?”
秦川手伸进怀中摸索了一阵,像是真的掏出了什么东西。
那狱卒监视一番,仍旧有些狐疑。给自己身边的旁人瞧瞧,“你看,是宣家的腰牌吧?”
“没错,就是。”那狱卒认真看了看说道。
“说也奇怪,宣家的犯人,不关到皇城司,非让咱们衙门掺合进来干什么?若说他们不重视吧?上午还见皇城司的路大人来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