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只见地上用草席盖着一个人形物体,旁边念珠的后娘衣衫不整,哭天抢地,可惜脸上的泪水委实少了些,旁边站着一个明显酒色过度的青年人,三角脸,小眯眯眼,怎么看怎么透着虚情假意。
“阿爹——阿爹啊——”阿水怀里的念珠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挣脱开阿水的臂膀,跪在地上爬了过去,扑在白老头的尸首旁边,泪流不止。虔罗一看这个,连忙提高了八个声调,也跟着呜哇呜哇的干嚎了起来。
逢子站在阿水旁边,揽着阿水的肩膀,脸色铁青的看着屋子里面的一切。叹息一声后,逢子示意阿水过去安慰念珠,自己走到尸首旁边,揭开了草席。念珠在阿水怀里,看到了自己的阿爹怒睁双眼,脸色狰狞,一下子又哭得背过了气去。
这时,管着西区这几个巷子的里长走了进来,看了看屋子里面一派热闹。“吭吭”咳了两下,“这个,谁是这家管事的,怎么回事啊?”
那个还在哭嚎的虔罗猛的不哭了,看看里长,看看自己的表弟,一句话不敢说。那个表弟急忙走上前去,笑着跟里长说:“可是里长大人?小人乃是这家娘子的表弟,小人名叫栳安,今日天热,我家姐夫出门做活突染暴疾而亡。这个,我们里面说话如何?”
里长看了一眼笑着个小眯眯眼的那个栳安,再看看厅堂里面热闹的样子,唔了一声,跟着他走了进去。不一会儿,里长眉目和缓的走了出来,边走边说,“既然令姐夫已然亡故,就赶紧准备法事下葬吧,这些天热,恐怕停尸不是那么方便。”
“是是,小人就在这里帮助表姐处理完这些事情。”
“嗯,很好,那我就先走了。”
“大人慢走。”里长神气活现的走了出去。
“大人,大人留步。”走出白家家门的里长闻声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只见逢子走了出来,低声说道:“大人,白藜死的可疑,大人不可不详查。”
“嗯?”里长闻言脸色都变了,“大胆,白藜明明暴病身亡,你却说些无中生有的胡言乱语,是何居心?”
“我?”逢子没想到里长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顿时口舌木讷,说不出话来。
“哼,本里长为吏多年,岂有不知,念你不知情,这次就不怪责你了,小心你的言行。”里长看看把逢子给吓住了,神气活现的教训了逢子一通,转身走了。
“我?我?”逢子木然站在当地,拳头攥起来又放下又攥起来,看着远去的里长背影,说不出一句话。院门口,那个栳安冷眼看着这一切,不屑地哼了一声,进屋不提。
……
时光荏苒,一晃五年过去了。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念珠在虔罗的打骂和不分黑白的苦命干活中就这么长大了。按理说经过风霜和劳作的折磨,念珠应该蓬头垢面,粗手大脚。可念珠却是越长越水灵,越长越漂亮,方圆十几里要说谁家的姑娘数第一,非念珠莫属。念珠十三岁一过,踏上门的媒婆更是络绎不绝。念珠的后娘兴奋得天天盘算念珠嫁出去自己能得多少彩礼,看着那些未来的彩礼份上,她总算对念珠好了一点,不再非打即骂。
阿水看着那些媒婆在念珠的家门进进出出,虔罗迎来送往,一腔怒火却又莫可奈何,自家也曾上门商议娶念珠过门一事,可虔罗一口咬定白藜没有给她交待过念珠的婚事,不承认阿水跟念珠已经许亲这回事,说到底这毕竟也是两家当初的口头言语,也没有别的办法。阿水家只好商议上门提亲。虔罗却狮子大开口,当场把李家的媒婆给挤兑的下不来台,这桩婚事,明显的没了希望。
念珠却不知道自己的后娘早就开始盘算着如何把自己卖个好价钱,不过这些日子虔罗不再对她非打即骂,反而有些和颜悦色,扔出一些她自己不穿的旧衣服来给念珠。念珠早已经心下感激,更加努力的做着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