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心情大好。
写意园的梨花早已凋谢,盛夏的阳光斑驳地照在地上,却驱逐不掉空气中弥漫的晦暗艰涩。洛月独自踩着落叶,眉间的绯红仿佛有光华流淌,精细宛如艺术品的面容罕见地出现了一丝迷茫与困惑。
“你不开心。”是陈述而不是疑问,童稚的声音清脆悦耳。
洛月回头,看见了一个两三岁大的孩子,漂亮得像个瓷娃娃,眼睛却是罕见的蓝色,泛着盈盈水光。
洛月皱了皱眉,蹲下身子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孩子?怎么到处乱跑?”
男孩只是静静地望着洛月,神态清澈无害,眼底却有丝丝涟漪。洛月看不分明那些微蓝的情绪,却无端觉得熟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 * * * * *
当钟闲赶来的时候,月亮正散发着淡白的光晕。
在写意园的中央,那棵巨大的梧桐树下,一片明黄迤逦开来,洛月仰躺在草地上,衣衫凌乱,月光照在线条优美的脖颈和下颌,泛着柔和的光晕。
钟闲起初微讶,然后惊怒,他快步走上前,只见洛月闭着眼,纤长的睫毛宛如脆弱的蝶翼,散开的青丝贴在颊边,月光下,锁骨颈项上的点点玫红触目惊心。钟闲漆黑的眸失却了一贯的宁静,汹涌的波澜在眼底翻腾,危险异常。他俯下身,捏着水墨扇的手指节泛白,就像对待不小心遗落的宝物,小心翼翼地拉上了洛月的衣襟。
风声骤起,钟闲轻缓的衣袍飞扬,身形如闪电般掠向屋顶。
那里有一点白色一闪而过。钟闲手中的那把竹制的水墨扇此时如一把利剑,击向那抹白影。待到那把折扇如一只优雅翩跹的蝶回到钟闲手中,上面赫然有一点红色——新鲜的血渍。
没有再追过去,钟闲轻轻地跃回梧桐树下,俯身打横抱起洛月,悄无声息地向宫外掠去。淡色的唇紧抿,风吹拂过面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大概是洛月身上的味道。此刻洛月就在自己的怀里,钟闲甚至能感觉到怀里的少年清浅的呼吸,这十年来,他从未离自己这样近过,总是若即若离,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如果他能永远待在那片竹林里,该有多好……明明知道是痴心妄想,仍忍不住希冀。
洛月,是不是这世上没有人能把你束缚?
梧桐树上,一名白衣少年倚在枝桠间,一袭如瀑的水蓝发丝散着旖旎的光泽,同色的美眸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一面抚着颊上的伤口,一面若有所思地呢喃:“我说是谁能通过我的结界,原来是析闲啊……”说完轻轻笑了起来,轻盈一跃,落回了地面上,原本身形颀长的少年竟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孩童,那道一寸长的伤口早不见了踪迹。
洛月感觉自己偎在一个温热的怀里,似乎闻到了淡淡的竹叶香。缓缓睁开眼,便听见从身后传来的声音:“醒了?”
洛月这才看清自己坐在马车中,旁边的钟闲似是怕他摔倒,将他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洛月直起身,感觉嘴角有些微痛,疑惑地摸了上去。
“月……”
洛月侧头,这才发现钟闲的脸色有些阴郁。
看着洛月不明所以的神色,钟闲终是叹了口气:“没什么。”迄今为止,洛月何曾让自己吃过半点亏,原以为是宁晚伺机报复,现在想来,应该是另有其人了,宁晚哪里有这个本事。
直到回到小竹屋,洛月才明白钟闲为什么会露出那样复杂的神情。因为他刚进门,小丫鬟初云就尖叫了起来。拿过铜镜,洛月赫然看见自己白皙的脖子上竟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吻痕,嘴角也被咬破。
心中惊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唉…让香香不要那么调皮,结果还是被咬成这样……”洛月放下镜子,一面懊恼地叹息,一面让脸红得要滴血的初云去膳房吩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