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受欺负,出了自己心中的气,自然不会再横加干涉。”
“但其他来这的孩子怎么办?”这女孩方才取了自己两人的血,应该就是要幻象避开他们二人的意思,可是阿关的母亲还没有回来,以后还会有邻居左右的走动,万一害到不相关的人……
“不用担心,你们若有经常走动的人,可以用他们的血在这墙上书一个‘夕’字,这样法术就会认主。而且,但凡不怀恶意而来的人,是不会引发这术法的。”
“哇,真厉害。”阿让眼睛瞪得大大的,激动的小脸也红起来。
“一点也不厉害,这术啊,一旦被发现了,随便一个法士都能破,而且也不能真正帮你们抵抗坏人。所以你们一定要保守秘密,而且,要好好锻炼自己。”
“哦,知道了。”阿让听她这么一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了。“谢谢你们。”
他本以为少女还会说些安慰的话,然而少女只是摇摇头,平淡地说“我们不会再见了,所以,能不能好好地活下去只看你们自己。”就径自走了。
于是,直到他们走出门去,阿让才愣愣地想起,自己还没说谢谢。
风祁愣愣地被她拽着,心中有着无数个问号在打着转。
他想问,却又无法开口。因为,他觉得她是对的,甚至觉得她设置符咒是多此一举。
他们……不应该帮那些孩子的。
龙神大人说过,若你无法保护别人一辈子,那么就不该插手他的生活。因为那样不会对他的生活有任何的改善,反而,会让他因为安于现状而遭遇更多的不幸。
“在想我为什么要帮他们,却又马上撒手离开?”
风祁一愣,看定面前的女孩,而后点头。
“我贬低那个术法,告诫他们需要自立,都是想让他们靠着自己的力量生存下去,因为我无法一直保护他们。”那个城镇,最靠近南海,既然不符合禹临峰的风格,却又如此存在着,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是克鲁中人的后代,估计是当年修建城镇时被强征的劳工。
风祁认真地听着,见她看向自己,认同地点点头。
紫玲看着他,隐隐地吸足了一口气,而后道。“而我帮他们,是因为我知道人族有多么的脆弱,在强烈的差距和不幸之下有多么的无力而卑微。而那卑微和无力催生的绝望太过可怕,可怕到吞噬一切的希望,最终将会让一个人放弃他自己的生命。”
是的,她解决不了,却又内心疼痛,所以,她总会在遇见的时候留下些馈赠,聊胜于无。“我为他们树立起了一层脆弱的保护层,给了他们自强的时间和决心,已是足够。此后是生是死,我都不会再插手了。”
风祁身子一颤,莫名地想起曾经的自己,胸中那股刺痛的感觉就又侵袭了上来。若是那时曾有任何一个人帮助过自己……他都不会绝望了三百年,痛苦了三百年。
而这时,那少女已陷入了遐思,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只是喃喃地道。“我做不到袖手不管的,因为我知道……孤独是这世上最恐怖的□□。”
风祁眸子一动,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少女,像是窥见了她心底最深的秘密一般,整个人变得恍惚而心疼起来。
她,其实也是孤独的吗?
他的手轻轻抬起,坚定却又轻柔地握住她的。
紫玲手上一热,神思一瞬回转,看向神色莫名的风祁。
她的脆弱有一瞬的凝滞,然而手上的温度那么温暖,那环绕的力度那么坚定。她不禁想,在这个同病相怜的孩子面前,是不是可以不将自己藏起来呢?
她笑了,浅笑中,轻声低喃。“谢谢你,陪着我。”
没想到,终有一日,她会有一个可以互相慰藉的“同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