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贼子!”
席位上有人大喝一声,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来削了宫玉的脑袋!然而使了不知几次力气,都颓然摔倒在椅子里。紧跟着断断续续的唾骂声都叫嚣了起来。自然,有英勇不屈的保皇党,就有临阵退缩的旁观党。不少人缩着脑袋装死,听着这一声声谩骂暗暗祈祷别被殃及了池鱼。
宫玉冷笑一声,看向第一个唾骂之人:“兵部侍郎刘大人?”
刘大人死死瞪着他,连跟这谋朝篡位的贼子多说一句话都嫌恶心。然而这目光,却在宫玉的下一句话中霍然转变。
“刘大人,你那已经足月的孙子,到底要还是不要了?”
“是……是你掳走了碧珠?”
“莫要说掳走,本王给碧珠姑娘备了个庄子安胎,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怎能算是掳?还有郑大学士,你饱读诗书一心为国,却连自家女婿都保护不了……啧啧啧,张大人,你上个月新娶的四夫人可是和碧珠姑娘相谈甚欢呢,罗大人……”
一连十几个名字唤出来,字字句句透露着他的成竹在胸。
这些保皇党的子女亲人,可都在他手里攥着呢!
那些叫嚣声就这么越来越弱,渐渐失去了反驳的声音。宫玉很满意:“皇兄,怎么样?没想到吧,整个皇宫已经掌握在我的手里,不妨告诉你,就连这整个乔府都已经被团团包围!今日别说你这毒解不了,即便是解开了,你也走不出这乔府的大门!你还有什么办法呢,就连你这群所谓的亲信们,也一早被我攥住了命脉!本王,才是真正的赢家!”
宫琳琅桌案下的手越捏越紧:“是啊,今后便不是本王了,该改成……”
“对!朕!是朕!朕才是真正的赢家!”
宫玉激动万分的念出这个梦寐以求的字,远方观众席上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哭,来自于痛心疾首的兵部侍郎刘大人。仿佛是凭借着对大燕和宫琳琅的忠心,意念使然竟让他趔趔趄趄站了起来,挣扎在刘家唯一的香火和效忠了一辈子的皇权之中红着眼不敢看宫琳琅。
“皇上啊,微臣对不起你,微臣……微臣……”霍然拔出随身携带的佩剑,抖着手就要自刎谢罪。
“不要!”宫琳琅大惊。
“不要啊!”观众席上大惊。
然而这会儿都中着毒谁能阻止的了他?韩太后优雅的喝了口茶,宫玉冷笑着欣赏这冥顽不灵的忠臣自刎,乔延荣苍老的眼中连一丝怜悯都无,然而那剑晃晃悠悠,眼看着就要割破他的脖子之时……
“哎……傻,真是傻!”
气氛如同张的满满的弓,一触即断!而这声突然响起的狷狂轻笑。倒是真的让这弦断了。
刘大人割断脖子的壮志雄心都在这一笑中窒了一窒,蓄积了满满的力道一瞬间就松懈了下来。手中的剑倏然掉落,只余颈上一道深深的血痕,还证明着他方才舍生取义的决心。
咣当一声,长剑落地,唤醒了满场的愣怔。
方才那道声音,让所有人为之一震,眼前仿佛浮现出一湾幽潭,在无边冷月的清辉之下,微波漾漾,渏涟荡荡,撩拨的心底猫抓样的难耐。
——什么人?!
每一个人的脑中,都升起了这样的疑问。
宫琳琅捏着的拳头松了开,露出一种释然之笑,他方才敢喝那杯毒酒,便是因为相信有这个人在。而这该死的小子一直不出现,即便是他都有点慌了起来。尤其是看见刘大人自刎的这一幕,却偏偏无法相救。
幸好,幸好啊!
宫无绝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笑着摇了摇头。
这小子,每次都是这样,不弄到全场瞩目就不甘心!哪次不是在人提心吊胆的时候这么悠悠然出现?什么鬼德行!
宫玉则是满面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