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暗地里绽放媚色了。
夏甘草又往里躲了躲,这时酌情酒吧每晚的演出就开始了,这酒吧生意好,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每晚都会邀请各色的地下乐队过来演出。夏甘草虽然好清静,也觉得偶尔热闹热闹还算不错,况且现在的乐队也不尽是做摇滚雷鬼,偶尔有些吹泡或者民谣,听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音乐飞扬,夏甘草也兴奋了起来,不由得坐高了一点,那一眼望去,正好看到宣椱坐在偏角的位子上,旁边并无人,他也不看演出,只是自己拿一个高脚酒杯,在指缝间转来转去的玩,手法纯熟,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将。
暖场的是支英伦迷幻乐队,在一个秃瓢抓着麦克风神情狰狞地唱了首节奏激烈歌词不明的歌儿之后,场面登时热络了起来,满场的红男女绿纷纷脱了外套,站起身往舞台附近涌,无数的轻浮家伙乘着音乐蒸腾起暧昧气氛向着浓妆艳抹的姑娘们吹着口哨,闪烁的灯光像鬼火一样时明时暗,一时间夏甘草的眼睛像是被蒙了雾,裱上了一层泪水,她闪了闪眼睛,这光闪得她眼睛难受。
再一抬头,就看到这一片迷幻的热闹中有人冷清地站起身,像是从地狱里浮上一个白衣男子,血海沉浮,他独立海上。
她在黑暗中定定地看着他,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却始终在阴影里辗转,偶尔被射灯一打,那张落寞的脸上有着辨不清的孤寂神色像是火焰里炸开的火花。
驿寄梅花(1)
气温还没有回暖,柳絮却渐渐飘满了全城,在无状的气流中牵绊兜转,一球又一球的,团在生疏的角落,像是孩子们遗忘在旧时光里的棉花糖。
窄巷两边被粉刷成白色的墙上让人用炭笔油漆涂满了呓语荒唐话,偶尔露出几块内里青灰砖的底子,更衬得脚下青石路面破败衰微,夏甘草在窄巷尽处来来回回走了三趟,才发现了一个被半人高杂草挡住的木门,木门顶端的檐廊一角织满了层叠的蛛网。
想在这样的地方寻到门牌号是没戏了,夏甘草低头瞧了眼手里的地图,确认齐主任让她找人的确是住在这里,伸出手轻抬起门上的扣环,啪啪啪敲了三下。屋里那人竟似就守在门板对面似的,第三下还没敲实,门就呼啦一下被拉开了。
一个山羊胡子的矮个尖脸老头儿撑着门沿站在杂草后头,灰白的头发在头顶绾了一个髻,穿着不伦不类的锦缎宽袍,袖子挽得老高,两只干瘪打褶的胳膊在宽大的袖口里桨一样荡来荡去。他用努力撑开的一对小到几乎可以忽略的眼睛瞪着夏甘草。
“是齐主任让我来的。”夏甘草被面前的人镇得有些愣神,“齐主任,齐田天。”
“滚进来!”那人一听齐田天这三个字,像是被人猛踩一脚,立马变了脸色,恶狠狠地说道。
夏甘草这才知道为什么别人一听到帮齐主任去拿药,全都变了脸色,跑得远远的,只有自己傻乎乎地立在药房中央,被齐主任捉了个正着,高兴坏了,递上纸条就说:“去去,问这个老头要点儿药回来。”
这老头儿哪里像是行医之人,就是一个清朝遗老,还被保持着做标本。
夏甘草随着这个怪老头儿穿过一个小院子进了堂屋,堂屋的布置也还寻常,就是正对大门的墙上挂着一副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工笔画像,画像两边各悬了一幅字。一边写着“暴煮诗经乱炖易”,另一边是“生煎本草啖伤寒”,最下方都盖了一个篆体朱红印,依稀辨出是朱塌两字。这两幅字写得歪歪扭扭,比起初学写字的小学生还要不如。
老头儿见夏甘草正盯着那两幅字瞧得入神,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老子这一手字还不错吧。”夏甘草实在是夸不出口,想了半天终于点点头说:“意境很好。”心想自己说的是这对联内容意境好,也不算骗他。
“小姑娘还有点见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