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住他咯咯咯傻笑。
我们就这样和好了,突然之间,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五年之前。?
☆、(二十)
? 转眼就到了六月,江南的小桥流水间,水光潋滟,诗意绵绵。
6月24号,正是黄荆楚被判的五整年,我和曼陀去看他,他依旧拒绝见我们。无奈,我们只好让人传话,跟他说伯父病了,想要见见他,他这才答应了。
一扇铁窗,隔住了不知多少个往昔。父子相见,一个身陷囹圄,目光呆滞,完全没有了年轻人该有的精神气;另一个已然两鬓斑白,老眼昏花,已是垂暮之年。
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着父子两人满脸的苦楚泪水,站在铁窗外的我和曼陀,心如刀绞。
当年,荆楚和曼陀正在热恋。
那天,大一刚放暑假第二天,我和曼陀在商场逛完,提着大包小包,准备去吃大餐。地皮突然出现在马路中间,截住我们,质问曼陀为什么抛弃他,曼陀说她已经爱上了荆楚,跟地皮说对不起,地皮竟然当街对曼陀大打出手,我连忙掏出手机,给荆楚打电话。
等他赶到的时候,地皮已经离开,曼陀脸上挂着一个红红的手掌印。
晚上,我和老妈在家里看电视,电视里正演着哆啦A梦,那是我小时候最爱看的动画片。
忽然,曼陀给我打电话,在电话那头大哭大喊,我吓坏了,只听到她说:“杀人了,荆楚杀人了,小美,地皮死了,他死了!怎么办?怎么办?”
等我们赶去的时候,警察已经到了,黄荆楚当场被逮捕。
后来,很久以后,法院宣判之前,我才从曼陀的口中,知道了一些原委。
那晚,黄荆楚气不过曼陀挨打,去找地皮算账,地皮带了一大帮人,把他按在地上痛打,黄荆楚反抗发力,猛然抓起地上的一块砖头,朝地皮的脑袋上狠狠砸了过去,地皮当场倒地,再也没站起来。
从监狱回来,曼陀又喝了很多酒,她抱着我大哭,说自己对不起荆楚,说要跟林祁分手,继续等他,直到他出狱。
我知道,在曼陀的心里,对于黄荆楚这个人,其实早已经没有爱情了,唯一有的,只剩歉疚,一辈子都挣脱不了的亏欠。只要荆楚还未获自由,还在监牢里受苦,她就不会宽恕自己。还有,她曾经那些灰暗的过往,她孤单的童年,她阴霾的青春期,她不为人知的伤痛,始终像噩梦一样,挥之不去。那时,就算她身边已经有了新的爱人,她内心的痛,仍然不会减少半分。其实,在人的一生中,快乐和苦痛的分量,根本不能相互抵消,也计算不出总和,它们只是各占天平的两端,有的人命苦,又福薄,纵使永远很努力很努力地挣扎,最终才总算慢慢找到了一种平衡而已。
回到家,我打电话跟魏蜀说心情不好,想出去走走,散散心,魏蜀说他也正有此意,还在计划行程。
两个月以后,我和魏蜀去了丽江和大理,住进了五年前我们去过的那家客栈,客栈已经重新装潢过了,不过风格基本没有什么大的改变。我们白天出去到处闲逛,中午回客栈睡午觉,去了好几次苍山洱海,看日出日落,魏蜀给我拍了好多照片,晚上我们和客栈老板把酒言欢,畅谈往事。
离开云南,我们一路向北,去了稻城,然后去了新疆、西藏,路过拉萨、纳木错、可可西里、楚玛尔河,又爬上了珠穆朗玛峰。之后又去了内蒙古,然后转战国外,去俄罗斯,去了欧洲很多国家。最后,再回到锦绣城。
那时,已经过去了一年半,接近年关。那一天,刚好是我二十五岁生日,我带魏蜀回家,见了老爸老妈。
两年之后,我们结了婚,罗曼陀是伴娘,林祁是伴郎。婚礼上,我们宣誓:我愿意,无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都会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