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证明这三分之一的水剂便含有足够的致死剂量?”
众人闻言皆一怔。那魏珊如反应却快,反问道:“那有谁又可证明这三分之一的水剂所含剂量不足以致命?”
却不曾想我等的就是这句话。我抬头望向大人,道:“启禀大人,简心今日上午去了掌药局,购回一瓶与靖王府相同的雷公藤驱虫水剂,并至其制药所问明其配方。靖王府作为物证的那瓶水剂,为一升之量,乃是由一钱雷公藤根皮,加一钱花椒煎制而成。”我转头看向刘太医:“请教太医,若要令小王孙在两个时辰之内中毒身亡,那雷公藤根皮所含剂量应为几何?”
刘太医已然明白,答:“应为二钱左右。大人,卑职愚钝,之前竟未想到这层……”
我接着说下去:“一瓶水剂所含雷公藤剂量为一钱,如此说来,方菁需在乳娘更衣离开的短短时间内,将整整两瓶味道苦涩的雷公藤水剂尽悉灌入小王孙口中!大人明鉴,试问方菁可做得到?以现有的人证物证判断,此假设又是否成立?”
我一气说完,长舒了口气。
公堂内一时寂然无声。良久,方听靖王妃叹道:“若非这位简心姑娘,我靖王府几乎冤枉了无辜之人。”说着,眼风似有意又似无意扫过世子妃的脸庞。世子妃脸色苍白,垂首不语。庞太师在一旁,脸色亦阴沉难看。
包大人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简心,你方才所言,本府尚需求证查实,若果真如此,方菁毒害小王孙的指证便无法成立,只是在本案了结之前,还需将其暂行关押。”
我心里一松,瞬间,竟忍不住泪盈于睫。。。。。。我做到了!今日,在我曾经最恐惧的地方,做到了我原以为最不可能的事情,是否以后,我的心就不会再有惧怕。。。。。。
抑制不住满心的悲喜唏嘘,我含泪转头看向方菁,方菁轻轻握住我的手,眼中亦有泪光点点。
大人凝望我片刻,方问道:“简心,你要说的,可都说完了吗?”
我猛然回过神来,想起陈词之前的情形,不由心下一沉,跪正身子,低头道:“是!”
只听大人微微叹息,道:“简心,你今日之举,固然为此案案情转折大有帮助。然而,律法森严,本府并不能因此而宽恕你今日之过。简心,你抗命不遵在先,擅击堂鼓,扰乱公堂在后,身为开封府衙之人,明知故犯,更是罪加一等!今日本府依律将你杖责六十,你可心服?”
我本能抬头望向两旁衙役手中的廷杖,心头不可遏制地掠过一阵颤栗,正心慌无措间,忽又听魏珊如说道:“珊如有一事需回禀大人。”
大人道:“魏小姐请讲。”
魏珊如说道:“大人,昨夜简心私闯靖王府,又不知该当何罪?该作何种惩罚?”
大人大感意外,质问道:“简心,可有此事?”
我低头道:“回大人,确有此事!”
大人怒道:“简心!王府威仪,岂容你如此冒犯?今日既王妃娘娘在此,待简心杖刑之后,再交由王妃娘娘处置。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只听靖王妃道:“但凭包大人作主就是。”
方菁忽然跪行于我身前,哀求道:“大人,民女亦有话要说!”
大人道:“但说无妨。”
方菁含泪说道:“大人,心儿今日犯错,皆因方菁而起。如今方菁不敢求大人免去心儿的刑责。但心儿她一向身体羸弱,不堪刑责之苦,方菁身为其姊,愿以身代之,乞望大人俯允!”
大人道:“方菁,本府知你与简心情同姐妹,然而你可知道,简心在此案之初,便已失去自制,感情用事,任性莽撞。本府今日责罚于她,一则,是为了让她承担其行为所致过错的后果,二则,亦以此令其反省改过。故你之所求,本府不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