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绛心站在那里,却没有一点勇气拉着秦子棠,她怔怔的看着那个人走过她身旁,离她而去,像极了那年孙怀瑾的模样,对她彻底的失望的眼神,每一个人,都曾这样失望的离她而去,罢了,反正她总是在做令人厌烦的事。只是,秦子棠,对于她的意义到底还是不同的,那个陪伴了她两年的少年,她还是舍不得……
她眨了眨眼,对着侧边空无一人的回廊开了口:“戏看完了,出来吧。”
一丝笑意首先传过来,柱子后慢悠悠的走出了一个人,赫然是孙怀瑾,带着行走于山河水涧的悠然气韵。
作者有话要说:
☆、丁香结
孙怀瑾望着站在不远处皱着眉头的女子,她表情复杂的望着他,他的弯弯,好似并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呢,他笑了笑,正欲走近,却突而看见莫绛心眼角有些微红,他脚步一滞,秦子棠在她心里的分量竟是如此之重吗?
莫绛心放在口袋里的手一紧,她本就注意到角落里有人,这些事说到底还是孙家的家事,旁人就算是听到了,只怕是看在孙氏的面上也只能闭上嘴,可听到的人偏偏是……孙怀瑾。
他们僵直的站在那里,隔着回廊,僵持了半响,莫绛心冷笑出声:“孙少,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好习惯?”
她看见孙怀瑾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回应,她突而想起那人似是听到了这样深埋的秘密竟没有任何讶异的表情,还是……他早就知道了?突而莫绛心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莫不是你早就知道了?”
她看见那人沉默无语的站在回廊的另一侧的树荫里,看不清表情,他是默认了吗?
她不是傻子,她这样的身份,他如果早就知道的话,那秦峻来求她的原因就呼之欲出了,只怕也是这人设好的局,他让她因为他的胃病而拖着她回伦敦的时间,又有意让她陪他去那个招标会,后来一手打压了秦峻和秦子棠,把他们逼到绝路,然后来求她,而她呢?她从以前到现在,从来就没有一刻怀疑过他,他做什么,她都毫无保留的相信遵从,然后,她就这样像一个棋子一次又一次的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用来打压秦峻和秦子棠的棋子,什么也不是……
她突而觉得有些无力,身体有些颤抖,低低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的疼,身体止不住的往下坠,她手扶在身后的扶栏上,右手伸进怀里艰难的掏出药瓶。
“叮”的一声药瓶滚到地上,她艰难的伸手去拣,她能感觉到她额头上冒着冷汗,大颗大颗的往下落,落在了她的眼皮上,眼前的景色重重叠叠,风声吹过她的耳旁,她痛得再也无法站立,双膝跪地摔到了地上,她痛得蜷缩成一团。
冰冷的地面刺痛她的皮肤,可是她爬不起来,她听不见四周的声音,寂静一片,她看着天空,没有焦距,可她偏偏觉得会有大片大片的雪花从昏暗的天空中落下来,冰凉刺骨的雪落在她的嘴唇上,眼皮上,就这样死去多好,她的嘴角弯成一个弧度,眼皮渐渐下沉,她从混沌中隐约听见了有人的脚步声,惊惶的喊声,喊着她:“莫绛心,莫绛心……” 她睁不开眼睛,却依然能辨认得出那声音不是他,她到底还在可笑的想些什么?
她断了思绪,沉进了无边的黑暗。
……
秦子棠紧紧的抱着怀里眉头紧皱脸色苍白的女子,他的嘴巴抿成一条直线,压抑着怒气抱着她急急的往外走,他几乎是看着莫绛心倒下去的,他刚刚到底是被怒气冲昏了头,对她说了那些话,可是他还是该死的放心不下她,他回了头,本只想看一眼确定她没事就走的,只是一回来就听见了她和孙怀瑾的对话……果然变成了这样,这个女人怎么总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不堪,明明是这样狠心的令人厌恶的一个人,却每每让他摒弃了自尊,丢失了自我,这种感觉真让他觉得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