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孩儿知错了!”
他不认错还好,这一认错,又让李如松想起十多天前,自己这儿子刚中进士的时候说的那番话。那时,这儿子显得多懂事啊。再对比眼前这幅疲懒德性,让李如松心中一阵纠结: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整日闯祸的东西!”
李钦缩着脖子,不敢顶半句嘴。开玩笑,若是他此时再敢多嘴一
句,恐怕立马就会遭到父亲一顿家法。当着这么多同窗同年,那人可就丢大了。旁边的江志轩,此时满脸惭愧的走过来:“岳父大人,志轩给您添麻烦了,请岳父大人重重责罚!”
对于江志轩,李如松却不会如同李钦那般严厉。一来仅仅是义女的夫君,不似李钦那是亲生的,自己对他严厉一些,他也无话可说。二来,江志轩年纪轻轻便已深得李世民看重,更已是今科春闱的省试会元,根据秦遗风所说,还很有可能连中三元。对于这样一个将来定然会飞黄腾达的义女婿,他更多的是谆谆的耐心教诲,而不是像对李钦那样的严厉斥责。
因此,见江志轩满脸愧疚的过来认错,他按捺住心头那股火气,和颜悦色的说道:
“志轩,你如今已是省试会元了,应当要对自己的行止多加留意,谨小慎微,以免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影响你的前途!明白吗?”
江志轩轻轻点头:“多谢岳父大人教诲,小婿明白了!”
李如松见他满脸愧疚,也不忍心多加苛责于他,便点点头,对屋子里一众其他士子说道:
“尔等十年寒窗,好不容易才出人头地。若是因为一时兴起,误了大好前程,情何以堪?自己好生反省吧!尔等今日所犯之事,乃是由史大人负责,本官不便过问。该如何处置,本官相信史大人自有区处,尔等好自为之吧!”
一顿官腔打完,李如松优哉游哉的迈着八字步回去坐大堂了。
他前脚刚走,史贞襄便带着一众府兵过来。清了清嗓子,拱手跟一众士子作了个揖,这才开口说道:
“诸位公子见谅,昨夜府兵出巡较早。发现诸位公子之时,还不到宵禁时刻。因此,此事实是个误会,本官在这里跟诸位公子致歉了。如今,事件已经核查清楚,诸位公子可以出去了……”
李钦和江志轩等人对视一眼,各自心照不宣。
倒是冯恭民等一众贫寒士子,先时还心头打鼓,以为会吃官司蹲大牢。如今听这位大人所说,他们竟然没事了。不由都发出一阵欢呼,闹哄哄的在几名府兵的引导下,出了签押房,回归社会……
由于殿试的成绩还不曾放榜,吴佩,莫少杰和冯恭民三人,还是暂住在李府。因此,出了京兆府大门之后。五人便一同返回李府,江志轩还在低着头反思自己昨日的行径,越想越觉得荒唐。而李钦则不然,在他看来,若是被抓进京兆府之后,不能囫囵着出来,那才有鬼呢。他就不相信,老爹会真的忍心让他蹲大牢吃牢饭。于是,出来之后,便又恍若没事人般东张西望起来。
上午的西市大街,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突然,正在低头沉思的江志轩,被李钦紧紧拉住,颇有些紧张的问道:“姐夫,你看,快看,那人是谁?”
江志轩闻言抬起头来,顺着李钦手指的方向细细一看,一下子也变了脸色:
“吴思远?”
只见前方十多丈外,一身五品官服的吴思远,随身带着四名护卫。
正意气风发的朝自己这边走来。这让江志轩心中一阵咯噔,这几年来,江志轩早就从小小那里得知,这吴思远将他老父吴孟豪之死,怪罪于江家和自己的爱妻小小。奇怪的是,这几年,这个外表道貌岸然,实则贪婪奸诈的吴思远,竟然销声匿迹了,从未来找过江家的麻烦。没想到,今日一见,他竟然已经官居五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