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愈来愈依赖她了。
这对他而言,绝对不是个好现象。钟雅伦阴郁地想。
从小到大,他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太在乎一个人,更不要想从谁身上得到关怀与情感,愈是依赖或牵挂某个人,愈可能因此受伤。
可是这阵子,他却放纵自己依赖起她,也不由自主地牵挂她。
对于女人,他从来都是欲望凌驾情感,应该说,他根本对她们无情,只当成是调剂生活的甜品。
但对她,他无法如此看待,首先两个人的起点就不一样,她与他是平起平坐的,甚至比他还高一些些,因为他在日常生活上必须仰赖她。
在别的女人面前,他总是高傲地扬著头,但在她面前,他经常谦卑地低头。
她是不一样的,她是这世上,他唯一甘愿低头的人,但为什么他要给她这样的特权,打破自己坚守的原则?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是例外?而想不透这点,令他禁不住地感到焦躁。
更糟的是,他竟然也对她产生男性欲望了,原本一个戏谑的搂抱,在他感受到她柔软浑圆的臀部时,竟成了最难耐的折磨。
但他不能碰她。
他没打算改变两人的关系,他有种可怕的预感,一旦跟她上床,他将被迫交出他从来不想托付给任何人的东西。
他将因此变得软弱,不堪一击……
“雅伦。”门扉忽地轻轻叩响。“你奶奶打电话来。”
他神智一凛,收回黯淡的思绪。“进来吧。”
得他允准,恩彤这才盈盈走进卧房,递给他无线电话,他接过,确定她又离开房间后,才将话筒靠近耳朵。
“奶奶,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打给你吗?”钟王郁华叹息,似乎有些不满孙子的冷淡。“最近怎样?还好吗?”
“很好。”
“眼睛……还是看不见吗?”
“看不见。”
“有去医院复检吗?”
“有。”
不管钟王郁华怎么问,钟雅伦的回话永远简洁,她当然听得出来孙子并不希望她继续探问下去。“雅人前两天跟我说,想跟我一起过去看看你——”
“你跟他讲不用了。”他立刻回绝。“我现在这样,不方便招待客人。”
“我们能算是‘客人’吗?”
钟雅伦不吭声。
“好吧。”既然孙子摆明了不愿她去探望,钟王郁华也只得作罢,顿了顿,终于道出这通电话的主要用意。“我是打来告诉你,你介绍的那个秘书真的很有办法,把雅人管得乖乖的,这阵子挺认真工作的,前几天到纽约出差,还谈下一笔大生意。”
“是吗?”钟雅伦嘲讽地勾唇。“我就知道思晴一定有办法激发出他的潜力。”
“那女人你究竟是从哪里找来的?为什么你能确定她一定管得住雅人?”钟王郁华好奇地追问。
“她是我以前在外面创业时,跟在我身边的秘书。”钟雅伦淡淡地说。
“什么?你说梁思晴以前是你的秘书?”钟王郁华很惊讶。“怪不得你会这么了解她的工作能力,只是这跟雅人有关系吗?”她还是不懂。
钟雅伦却不再解释。
钟王郁华又是一阵叹息。“总之我是要告诉你,既然雅人逐渐上了轨道,公司的事你应该暂时不必操心了,尽管好好休息。”
“是,我知道了。”钟雅伦静静地挂电话,胸口温度急降。
看来就算没有他,公司也能运作得很好,他费心在弟弟身边埋下的棋子,算是奏效了。
照理说,他该为自己的精心策划感到自满,但他只感觉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空虚。
从小,他便把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