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爸爸是上帝的圣殿中最美好的天使,他来到人间使得天堂都失了色,于是上帝把他叫回去了。”萝丝紧紧的抱着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的女儿,恍如梦中的喃喃自语。
“别这样,妈妈,说的好像上帝喜欢男人似的。”小黛西一本正经的说,她同样搂紧了妈妈的脖子。
我一定是在做梦……先不想这件事了,一定是在噩梦之中……等梦醒了,我会发现杰克仍然睡在我身边,浓密的金色睫毛在那张毫无岁月痕迹的娃娃脸上投下阴影……
萝丝一次次醒来,只是杰克再也没有出现在她身边。
杰克去世时,萝丝年华正好,带着一个女儿和万贯家财,追求者趋之若鹜。
常常会有素未谋面的绅士给她写信,一本正经、热情洋溢的倾吐心中的爱慕:
“我拥有万贯家产,可以给你的美丽增添荣耀。我并非炫耀我的财富,因为比起我对你的爱情,它只是一朵微不足道的锦上之花。驱使我写这封信的是爱情……我能有幸见您一面吗,我的时尚女王?”
诸如此类的信件和拜访,多的不胜枚举。
她彬彬有礼又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所有人,顺便把她不合群的脾气发挥到了极致——将店铺的经营全部交给了可可香奈儿,萝丝彻底成为不过问经营的股东。
她的女儿劝她找一个好男人嫁了,萝丝只问了一句:“你想要一个好爸爸吗,我的宝贝?”
八岁的黛西小大人的摇了摇头:“我不觉得我少了什么,妈妈。”
“好宝贝,妈妈也什么都不缺。”
“也是,很难找到爸爸这样的好男人啦。”
萝丝跟这个时代的大多女人都不同,她不是非依附男人不可的柔弱的菟丝花,她是插在沙漠中也能茁壮生长的仙人掌。她不怕寂寞,不怕孤独,根本不需要另外的男人介入她的生活了。
好像回到了上辈子的中国……她足够独立,足够坚强,可以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足够充实,也足以承担年老后的孤独寂寞……
曾经的萝丝从来不觉得生活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她的理想就是一成不变地把剩下的日子过完。
但是杰克让她真正的成长了,杰克教会了她热爱生活,杰克让她明白了什么是自我拯救,杰克让她把生活真正的看做一件来之不易的礼物去珍惜。
尽管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不长不短的七年。
时间和命运不会停止它们无情的脚步,当年圆润光洁的脸庞上皱纹逐渐侵蚀,红铜色的鬓角也生满了白发。
萝丝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她搬到了加利福尼亚一个阳光灿烂的小镇上。她住在一座色调温暖柔和的房子里,米白的窗帘,淡黄的窗框,不知来自印度还是中国的佛像。几片翠绿的叶子从门上垂下来,奶黄的、盘旋着咖啡条纹的瓷杯,与巧克力色的木椅和象牙白的桌布,浑然一体。桌面上并不拥挤,也不空荡,圆肚水晶杯中,一朵虾红的玫瑰微微吐蕊,木盘中金黄的梨和通红的苹果,给这座温馨的房子平添一抹亮色。粉色的花朵,淡绿的枝条映衬在窗外,与阳台上的瓶瓶罐罐一起,东方的气息就这样丝丝缕缕蔓延开来。
这是萝丝按照自己和杰克的审美,打造的小窝。世界各地收集来的艺术品堆满了屋子,中国的瓷器,玉器和水墨画,印度的纱丽和神像,伊朗的羊毛地毯,非洲生^殖崇拜的怀孕女人的陶器……凌乱中别有一番情趣和温馨。
只是跟自己窝在沙发上斗嘴的男人不见了。再也不会有那么明媚的金发,再也不会有如此湛蓝的双眼,再也不会有那么美妙爽朗的笑声,再也不会有那样可爱的脸庞……再也不会有杰克。
萝丝看着摆在床头上的照片。
她在海边骑马,她带着黛西坐过山车,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