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大夫之言有理。”伯邑考面上露出松快的笑意,“今陛下加封父亲,赐父亲夸官游街三日荣归,总不能反悔。”
“邑考年轻识浅,散大夫亦跟着胡闹?”姬昌摇摇头,沉吟道,“商帝雄才大略,野心勃勃,终有一日殷商为他野心所累,此正是西岐兴起之机。商帝留多时,怎可能因着邑考三宝赦归,三日夸官变数良多……”
“为今之计,唯有改穿衣裳,连夜出城,尽早离了朝歌为好!”
伯邑考拧着眉:“现时已晚,朝歌城门早早关闭,如何出城?”
“无妨。大夫费仲、尤浑喜金石稀罕之物,又得帝辛看重,权柄不小,便由散大夫悄悄去这两府上拜访,送上金银宝石,请他们跟着守城军士交涉,想法越过城门。”
散宜生得了姬昌之命,果将明珠、白璧、黄金、玉带等珍稀之物共分两份,一份送予费仲,一份送予尤浑。费仲、尤浑得了大礼,竟是半点不做推诿,两汇合到一处,这般那般一合计,不多时便让守城军士放行。
因时至深夜,城门万不可能再开启,便拿着一吊篮,将姬昌、伯邑考、散宜生三送出城去。
直至姬昌三身影再看不见,费仲、尤浑出言警告了守城军士,离了城门处,竟也不回各自府邸,反是结伴一路往商宫而去。
第二日一大早,夸官游街仪仗备好,朝歌城馆驿官便来请见姬昌,却见得行李尚,去楼空,遍寻不见,心下自是慌了,急急报进宫里。
时帝辛君臣正于九间殿朝议,闻得此言大怒:“不道姬昌,孤有感其功,加封之后准他夸官三日,竟连夜逃归,众卿以为如何?”
首相商容最先出班道:“姬昌辜负陛下洪恩,不遵朝廷之命,藐视陛下,不思感念圣恩,暗自逃归,必心怀歹意。此一回着急归去故土,恐于大商不利。”
亚相比干紧跟着道:“自古心难测,知外而不知内,知内却不知心,素来皆传姬昌忠义仁德,可见传言有误,名不副实。下臣启陛下:姬昌此去不远,请陛下传旨,命将士速去追赶,擒拿回朝,以正逃官之法!”
首相、亚相接连发言,得到了百官纷纷应和。
帝辛见此,转向武成王黄飞虎:“武成王怎么看?”
黄飞虎径直奏道:“下臣麾下殷破败、雷开二将可为此事。”
“便依武成王之言,遣殷、雷二将点三千飞骑追赶。”
帝辛传下旨意,殷破败、雷开二将领旨,调来三千飞骑,出朝歌城门,一路往西岐方向追去。
不说殷、雷二将领兵急行,单说姬昌、伯邑考、散宜生自出得朝歌,心知帝辛一旦发觉他们私自逃回,必遣追兵前来擒拿,此一拿回,再无转圜余地,遂不敢有丝毫怠慢,日夜不歇,过了孟津,渡过黄河,往渑池大道一路快马加鞭不停。
姬昌三行得快,殷、雷二将皆为飞骑,自是赶得更快。这一日姬昌三正行,忽而闻得远处马嘶喊声,回头望去,见着后方尘土荡起,知是追兵到了,不觉大惊失色,仰天长叹,暗道莫非天要绝他们生路。
追兵卷地而来,旗幡招展,锣鼓齐鸣,喊声不息。
姬昌心急如焚,只得狠命挥着手中马鞭,恨不得马蹄生云,背生双翼飞将出去,摆脱骑兵归去西岐。
“逃官姬昌,身负陛下大恩,不思报偿,不遵皇命,弃商归西,本将奉陛下之命前来,尔等还不快快下马受擒,随回去殿前请罪!”
后方追兵将领责问声声而来,姬昌只是不理,一路奔逃。散宜生主动跟着姬昌、伯邑考父子分道,以期引走部分追兵。
姬昌三陷入困境,眼看着便要被追兵擒住拿回,离这不远的一处山头上,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是哪里来的道,竟此阻去路!”这一声喝问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