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無奇的一件舞衣,卻大有玄機,當鼓點起時,她扭轉腰肢,跳起辛辣惹眼的舞蹈時,褰去了第一件外衫。
簾中發出一聲驚嘆。
禾韻備受鼓舞,又褰去另一件。這舞蹈跟殊麗上次跳的極像,應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
當層層外衫褪盡,裡面僅剩下一條露臍流蘇金絲舞裙。
她高舉兩手,擺出飛鳥狀,隨旋律不停變幻身形,看得馮連寬老臉通紅,默念她可別再脫了,這誰受得了!
好在對方知道收斂,堪堪扯掉了水滴流蘇,露出白白的肚皮,便收了舞勢,微喘著大氣兒。
床上的天子坐起身,重重撫掌。
取悅了天子,等同於一隻腳邁入後宮的大門,她心裡狂喜,看向同樣滿臉欣喜的周太妃。兩人密謀良久,總算沒白費功夫。
可簾中天子始終沒有開口,還是由馮連寬代的話:「舞姿曼妙,鸞回鳳翥,賞。」
禾韻跪地謝恩。
馮連寬裝模作樣地彎腰請示天子,又道:「賞卿一壺酒、一隻羊腿,外加一碗白飯。」
「」
哪有賞賜這些的?太寒磣了吧。可外面正在烤全羊,賞賜這些也是合乎情理。
周太妃懂得見好就收,笑著說了句恭維話,沒再多做打擾,帶著禾韻和樂師退了出去。
皇帳陷入寂靜,馮連寬擦了擦額頭的汗,看向大床上的小太監,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一個舞女就勾了你的魂兒?沒出息的東西,還撫掌,差點露餡!」
腦袋瓜嗡嗡作響,小太監揉了揉頭,「大總管,人家跳得確實好看。」
「那也不能流露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陛下會給一個來獻殷勤的舞女撫掌?」
自然是不會的,小太監努努嘴,又躺回大床上,嘆道:「扮皇帝真好。」
篝火旁,太后偶然瞧見從皇帳走出來的四個人,略一挑眉,冷哼一聲。
身側的鄧大娘子為她夾了幾片切好的羊肉,問道:「您在看什麼?」
鄧大娘子是太后長兄的正室,如今龐府的當家主母,龐諾兒的生母,與太后極為親近。
太后朝周太妃一行人的方向掃了眼,冷笑道:「哀家早覺得她不是個安分的,這不就往御前塞人了,仗著有太皇太后撐腰,還真是肆無忌憚。」
後宮空置,身為太妃一輩,不想著法兒地為皇室甄選端莊賢淑的貴女,卻用下三濫的手段,找些妖女迷惑君王,簡直其心可誅。
太后飲盡青稞酒,重重放下,心知自己是太后,不該跟個太妃爭風吃醋,自貶身價!
「諾兒如何了?」
提起這事,鄧大娘子略有不滿地望了一眼皇帳的方向,「陛下也真是的,好歹顧及一下舅舅的顏面,諾兒畢竟是他的表妹,禁足兩個月是不是太狠了?」
太后為她倒了一杯,「罰罰諾兒也好,她驕橫慣了,不懂收斂,入宮必然吃虧。妃嬪個個是閥門閨秀,誰會讓著她?」
「可陛下也不能因為一個宮婢處罰自己的表妹啊。」
「一時聖寵罷了,你一個誥命夫人跟婢女計較什麼。」
鄧大娘子扯了扯絹帕,瞄了一眼韃靼的使者,掩口道:「我聽老龐說,韃靼使團剛來那晚,去福壽宮拜見了太皇太后,還跟她求了一批宮中的美人。您說,咱們要是把殊麗的畫像拿給他們,他們會不會跟太皇太后要人?為了面子,太皇太后會不會勸陛下把人送給他們?」
太后攏眉,「當真要了?」
「千真萬確。」
太后深思片刻,連酒水灑在地上也毫無察覺,「不可,至少不能經過咱們之手。」
沉浮後宮數十年,又豈會不知,盛寵在身的女子動不得。一旦動了,自損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