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渴望极端纯粹的感情的小蛇们来说,不信任本身就是对情感的玷污和背叛。斯莱特林的感情总是决绝而刚烈,他们付出亦要求对方做出同样的付出。
所以,在上个学期末,德拉科终于还是决然地对着那个猫一样的黄金少年说出了“格兰芬多终究是格兰芬多,斯莱特林终究是斯莱特林,两者还是不要扯上关系的好”这样的话,然后把那个一脸不敢相信的少年甩在了身后。
既然你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我,那么,我也无所谓了。
他是这样想的,直到现在他都毫不后悔自己当时所做出的选择和决定,只是在一个人的时候,心里仍然会觉得空荡荡的难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钝钝的痛在心底里不住的蔓延,就像此时此刻,七月绚烂的阳光下,微醺的清风却像是一把小刀,慢慢地割进他的心里。
他发愣地看着眼前摊开的课本,那是一本皮面书——巴希达所著的《魔法史》,而他的假期作业正是一片论文,论文的题目是《十四世纪焚烧女巫是没有意义的——讨论稿》。但是他实在是没有欲望往打开的羊皮纸上写上一个字,因为他觉得比十四世纪焚烧女巫更没有意义的显然就是写这篇论文,作为马尔福的继承人,他当然知道《魔法史》这本书其实是通过魔法部那些官老爷的审核的——也就是说,那些大腹便便的政客们都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删除或是改变其中的一些内容——就像是这里关于十四世纪麻瓜和巫师的冲突,基本上都是写胡编乱造用来粉饰平的东西,倡导人就是霍格沃茨的现任校长史上最伟大的白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
德拉科越想越觉得烦躁,随手将手里的一只金色的羽毛笔往桌上一扔,进过硬化的羽毛笔,弹起来,飞到他身后。
“怎么回事?”一个淡淡的声音在德拉科的身后想起,德拉科听了之后立刻跳起来,转过身,果然看到一向没有多少空闲时间的父亲正站在自己的身后,身上华贵而优雅的长袍都还没有换掉,卢修斯。马尔福向着自己垂下头的儿子走过来,弯下腰捡起被掷到地上的那只可怜的羽毛笔,放在手里把玩着,面无表情对着铂金的少年说道:“德拉科,自从学校里回来之后,你就变得很烦躁……有烦心事?”
“不……没有……”德拉科不知所措地回答,然后就听到父亲用那种不紧不慢的语气问道:
“听说,你和格兰芬多那个邓布利多最宠爱的黄金男孩割袍断义了?”虽然这个时候的卢修斯还是一本正经的板着脸,但是从他闪烁着的蓝色眼睛里德拉科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丝戏谑的表情。
德拉科的脸上顿时泛起了可疑的红晕,但是他的眼睛却渐渐暗淡下去:“父亲……知道了?”
卢修斯看着面前的小儿子,他的身影仿佛和许多年前的例外一个人重叠。那是一个从来不修边幅的那孩子,有着一头油腻腻的头发,那个少年的眼里曾经有过的光彩也是这样一点一点地暗淡下去,然后有些羞恼地对着他说:“卢修斯,你怎么也知道了?”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之间的爱情,仿佛都是被诅咒了一样不会得到好结果。
十多年前的西弗勒斯和格兰芬多的绿焰百合是这样,看起来十多年后的德拉科和黄金男孩也是一样。其实对于一直都冷静而孤单的斯莱特林们来说,热情而奔放的格兰芬多就像是常年处在阴暗世界的斯莱特林们所见到的第一缕阳光,尽管灿烂,却虚无。
那透过天窗射进他们世界的光线如此的美丽和温暖,但是你伸手却永远也握不住。
在他的早已经消失的少年时光里,不是也有那么以双美丽而淡定的眼眸吗?但是他收回了即将踏出去的那只脚,聚了美丽而温和的纳西莎,从此他仅有的热情也被苍茫的世事磨尽,但是他仍然记得生命里的那束阳光是何等的美丽。
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