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的衣裳,送了进来。看见书桌上的拜帖,写着约九月二十五日一叙,地点却被蒙了起来,看不清楚。关于韩睿,林于祉几次给小夏说,这个人不仅仅是夫子那么简单,小夏又想起,两年前为了弘文进修远,给韩睿天下无双时的场景,那样的韩睿气势迫人,的确不是一个书生该有的气度,这点上,韩睿和罗晋鹏出奇的相像。只是有些事情,小夏宁愿当鸵鸟,只要自己不去探究,就可以当做不存在,只要韩睿不说,小夏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当彼此的知己,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一如在城隍庙里,韩睿的那句:我是交朋友,又不是交立场和身份。当韩睿是朋友,当文遥是知己,选罗晋鹏为良人,好好的守护爹爹,看顾弘文,撑起林家,接手烟色脂粉铺,这便是最好的吧。小夏心下道:我便只有这点出息,只要这样就够了。
刘远一把按住罗晋鹏,道:“你真想清楚了?”
罗晋鹏抽出被刘远按的生疼的手,点点头,面容沉静,眼底是坚定。
刘远坐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动了动嘴巴,似乎千言万语,最后只落了一句:“这样对小夏真的好吗?”
“无论何时,我都会保她周全,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罗晋鹏承诺出口。
刘远微微摇头,心内道:怕就怕最后伤到小夏的是你自己。
“远叔?”罗晋鹏轻唤。
“吕良怎么说?”刘远问。
“良叔说自己的终身大事,自己要有承担。”
刘远一听就晓得,吕良向来如此。“你要用什么去和于祉下定?”
罗晋鹏把手中的紫檀木盒,放在了桌面上,刘远一看就猛地缩了□子,这……这……刘远看向罗晋鹏,只见晋鹏一脸的淡然,似乎这不过是随手之物罢了,全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必要。刘远打量起这孩子,那年在山野中找到他,惊恐的脸上还有恐惧之色,渐渐的就被抹平藏在了深处,一路走来京城,投奔罗氏。无论多苦,风餐露宿,年幼的他,却没有喊一个苦字,没有落下一滴泪,明明双脚磨的都是水泡。
在林家这么多年,经史子集、琴棋书画、骑射弓藏,从不在人前说一句。还记得第一次,教晋鹏骑马,摔的浑身是伤,却生挺着走回林家,不耽误一刻学业。记得吕良的严苛,晋鹏真就真咬牙半个时辰爬上了西山……这些往事还历历在目。如今十八了,该学的都学了,该教也都教了,褪去两年前的青涩,他已然是个大人了,能够选择自己要的,足够清楚自己的路,也足够坚定。
也许这就是小夏的命,越是想过安逸的日子,越不想卷入纷争里,却不能如愿。刘远一直晓得,小夏不会喜闻乐见真相,可是这孩子还是把自己绕进去了,一个晋鹏不够,那孩子还拐了一个韩睿来,那是什么人,当真是谁都能惹的起的吗?越是不想趟浑水,却总会被浑水绊进去。如今看晋鹏怕是一刻也不会再等了,就算自己再劝又能如何。
“你可知这物一出,就算是揭了咱们的身份了。”刘远有些无力,“你姨父那人,都道是个老好人,别人却不知他极为的聪慧,才晓得以退为进,万事留步。他有多博学,怕是我都不晓得。”
罗晋鹏点头,自己这个姨父,他是从来都不曾看清楚过,似永远一副无所谓的风轻云淡,逼到门口都能摆摆手,随它去吧。不在乎吃多大的亏,只在乎所谓的海阔天空。明明早就看出端倪,却可十年闭口不提。这人心中,独独担心的只有两个孩子。但两个孩子中,晋鹏却看的出,林于祉更担心的是小夏,也许源自小夏的生母,他的结发妻子。
“我晓得,既然认定了林小夏,如今也是时候对姨父坦白了。”罗晋鹏早就下了这个决心,若是林于祉不能认同自己,那么便不会放心把小夏交给自己,如今他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