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椅上,宇文秀低聲的笑了起來,笑聲有些悲涼。
「將那偷詔令的宦官斬首示眾,首級送到何大臣府上。」
笑聲停止。
幽靜的紫金宮中,忽然響起了天子有些冷冽的聲音。
趴在地上的老宦官身軀微微一抖。
……
帝京,相府。
若是此刻有人在此,會發現,相府之中,居然匯聚了大周朝除了國師一脈的諸多大臣。
相府,是大周朝丞相府邸。
因為大周朝皇帝親信國師,丞相一直處於半隱退的情況。
一直以來,世人只知大周國師孔修,卻都對大周丞相不聞不問。
又因為,大周丞相皆是來自帝京世家,大周皇帝為了削弱世家的掌控力,扶持國師,削弱丞相,因而造成了世人對丞相的不了解。
相府,熱鬧非凡。
大周丞相,趙闊,一位骨瘦如柴,文文弱弱的素裝老者。
他坐在高堂,兩側旗下,諸多大臣在互相爭論著什麼。
相府中的大臣們,很大程度上代表了帝京的世家集團。
「陸平安此獠要對付我等,居然不親自入帝京,只派了車夫和婢女來京!這是瞧不起我等!」
「相爺,我等還是小心為妙,北洛陸平安此人詭異的很!」
「北洛城世家根深蒂固,可都被此子以毒辣手段連根拔起,我等不可輕敵!」
諸多大臣開口,議論紛紛。
丞相趙闊雖然老瘦,但是目光精亮,他在宇文拓在位期間,跌入低谷,後宇文拓崩殂,他本以為自己的機會到了,結果孔修掌握大權,再度將他打壓了下去。
如今,孔修自身難保,他也是時候該重新走出,讓世人認識他這位大周丞相了。
失去了孔修的輔佐,年幼的天子宇文秀,就是個毛頭小子,註定要被他們這些老狐狸玩弄於鼓掌。
「何大人,你的事如何了?」
趙闊看向了何守,問道。
一身袍服的何守,將手中茶杯放下,輕笑起來:「相爺放心,您吩咐的事,都辦妥了。」
「天子連出九道詔令,江漓敢抗一道旨意,但是連續九道……當初的白鳳天都不敢抗,他江漓同樣不敢。」
何守捋了捋鬍鬚,輕笑。
「至於陸平安的婢女和車夫入京……算不得什麼事。」
「北洛城畢竟是陸平安的地盤,但……到了帝京,他什麼都不是,北洛世家的慘狀,不可能發生在我等身上,更何況,他還只是派遣了婢女和車夫。」
「區區婢女和車夫,下賤東西,又敢拿我等朝廷重臣如何?」
何守笑道。
丞相趙闊撫掌而笑。
周圍的大臣們交頭接耳,也皆是稱道。
「萬事皆要謹慎,如今原赤城外,北郡大軍虎視眈眈,我等更要謹慎,莫要做了亡國之臣吶。」
趙闊道。
底下群臣皆是頷首。
何守倒是不以為意,朝著趙闊拱手:「相爺多慮了。」
「雖然澹臺玄的北郡大軍占據了原赤,但是如今退守一百三十里,為何而退?只因其後有叛逆項少雲的西郡大軍。」
「兩虎相遇,必有一傷,澹臺玄如今在意的是項少雲的大軍,他不敢在這個時候攻打帝京,一旦被項少雲抄了底,那便是大潰敗,他澹臺玄輸不起。」
何守目光閃爍,分析著。
「如今,我們需要在意的是陸平安派遣入京的那支五百鐵騎……」
「妖人亂國,居然派人入京欲要裁決我等,他陸平安算個什麼東西,連個正經功名都沒有,不過是陸長空的兒子,居然敢如此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