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等将自己屋子拾掇好,就去捯饬一路带过来兰花,然后开始带着金洁桂见西陵城里前来拜访地方乡绅名士家眷,原本也有意带着金折桂出门,奈何金折桂有些“水土不服”,只想做针线,旁一概不乐意搭理。
戚珑雪自从听人说有人要拐带金折桂后,就一直战战兢兢,日日陪着金折桂做针线,有意教唆她再去练枪习武,却见她动不动摇头,竟是脱胎换骨,成了个彻彻底底淑女。
眼瞅着大半月过去,黑衣人总能恰到好处地送上桂枝花环、上等胭脂,玉破禅等人一丝也不敢懈怠,明知道如今是出关去大黑山谷上好时期,也依旧夜以继日地暗暗守金折桂院子外。
七月六日,眼看明日就是七夕佳节,忽地有人将一套嫁衣悄无声息地送到了金家门前。
因这次是送到门前,也就惊动了沈氏。
沈氏哪里会想到金折桂身上,毕竟她眼中,金折桂还算是个小孩儿,于是瞧见嫁衣,就只当是外头哪个跟金将晚相好女人前来示威挑衅,于是等金将晚得知有人送了嫁衣来金家,因此特地从军营赶来时,沈氏就将穿着一身桃红衣裳碧桃推到金将晚面前。
“老爷,虽说外头妹妹急着进来,但碧桃总是母亲给,该先给她开脸才是。”沈氏不急不恼地说。
金将晚见沈氏总是一副油盐不进模样,不觉脸色也不好,“要给谁开脸,总要我说了算。你推出来,我就要收下?嫁衣呢?被你放哪了?”
沈氏虽想过不再为金将晚伤心,但人非草木,听他问嫁衣,就有意笑道:“老爷急个什么?先收下碧桃,再拿着嫁衣安慰外头人岂不好?人家既然将嫁衣送来了,我哪里还能不知道人家心思?你回头告诉我她家哪里,我请媒婆上门去求亲。”
“你怎也会胡搅蛮缠了?哪里有什么外头女人,将嫁衣给我。嫁衣里可有书信没有?”金将晚催问,既然黑衣人送了嫁衣来,那就是明日七夕要拐带走金折桂意思。
胡搅蛮缠……沈氏心里一酸,手指指了指箱子,“不管老爷今晚上跟不跟碧桃同房,明儿个,先叫她把头发梳起来。”
“很不必,等我忙过这几日,就收了她。”金将晚径直开了箱子,拿出里头包袱,将嫁衣拿出来抖了抖,见身量恰是金折桂那般身高,不禁一凛,赶紧抱着嫁衣去跟玉破禅等商议。
“夫人,老爷说气话呢。”碧桃无奈地说,看沈氏眼圈红了红,就赶紧跪下抱住沈氏腿,“夫人,求你饶了我吧,若是叫小姐知道,若是回去了少爷……”想到金折桂、金蟾宫二人一直有意撮合金将晚、沈氏二人破镜重圆,若是忽然多出她来,指不定金折桂、金蟾宫二人如何恨她。
“碧桃,母亲说……”沈氏一路上看碧桃不言不语,只当她心里也巴望着做了金将晚妾呢,毕竟他们房里人口还算简单。
“山高皇帝远,夫人只管捎信回去,就跟老夫人说奴婢死了。”碧桃赶紧磕头,“实不相瞒,小姐已经找过奴婢两次,她许给奴婢嫁妆,奴婢……”一时着急,不由地落泪,看方才金将晚那模样,也是跟沈氏赌气,他们二人赌气,何必将她扯进来。
“魁星?她吓唬你了?”沈氏忙问。
碧桃道:“小姐并未吓唬奴婢,只是好好地跟奴婢说了一会话。”
“……将她叫来。”沈氏有些气恼,她眼中,金折桂插手父亲房里事总是不妥当。
碧桃也不知道沈氏答应了她没有,轻轻地吁出一口气,金将晚年轻时候姨娘们都生不出孩子,何况是现?她何苦年轻轻地就去趟那浑水。
不一时,金折桂就被叫来。
金折桂进来时,有心打量了一番沈氏屋子,西陵城宅子自然比不上京城,门窗等虽不粗糙,但无处不散发着粗犷味道。粗犷家具上,配上沈氏精心挑选来径直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