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领域,这意味着,在某种程度上,我在对自己发火。要阻止我所面对的困难,社会学家的标准工具似乎力不从心,这让我愤怒不已。我的同事们所建立的有关住房、教育和雇用穷人的抽象的社会政策,似乎都对此一筹莫展。而另一方面,计划区里的生活对于社会科学家们所能够开出的呆板药方来说,又显得过于粗野、艰难和混乱。我震惊地发现,无法很有效地劝说年轻人待在学校里:如果孩子们可以在街上赚更多的钱,那么给他们更少的工资和不体面的工作的意义在哪里呢?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五章 贝利女士的街区(15)
威尔森主持召开了一个有关贫困的研讨会,有一些最好的经济学家前来讨论最前沿的研究。由于接近那些家庭,所以我冒昧提出了自己对贫困的独特观点。我信口雌黄,为了一己之私而反诘道:“在座的诸位似乎没有谁与贫困人口共度过很长时间,但如果你做了,你就会发现……”或者是,“要是你实际观察过贫困人口,而不是只去阅读统计报表,你就会明白……”我感到其他的学者们仿佛都住在气泡里,但是我那傲慢的语调无助于任何人来倾听我想要说的东西。我担心我的行为可能会让威尔森难堪,不过我当时过于悲愤,而不愿意作出任何让步。
我不是说我当时在实质上已经对学术生活感到幻灭了。我仍然去上课,与教授们共事,赶功课,拿到很不错的分数,并且甚至还得到了几份有名的奖学金。我仍然自视正在成为一位像威尔森那样的教授。但是日复一日,我更难调和在芝大和在计划区里的生活了。
我的女友、室友和朋友们大部分事实上都很支持我,并且对我的研究很好奇,但我只是自己独力承受这些经验,而不会跟他们分享我的挫败。我怎样解释“一百块”和其他人刚刚担任过的义务治安维持员这件事?我怎么解释我自己在那次殴打中所扮演的角色?我自己都不理解,而且我也担心我会收到朋友们这样的建议:要是他们不叫警察,你就应该去做……你涉入得太深了……你走得太远了……
在试着讲述我的田野工作时,我会感到尴尬。事实上,我有时候会面临着为帮派和他们的暴力行为辩护的情形,或者是把计划区里的状况浪漫化的情形。所以,为了保持理智,我通常只是告诉人们奥特里在男孩&女孩俱乐部的工作,或者在被逼问的时候讲一些帮派生活里的故事。
我变得越来越安静,也更加习惯独处。我的研究生同学们,甚至还有一些教职员都认为我难以接近。有谣言说我过于雄心勃勃,过于冷淡,但我意识到,我只是必须要忍受这一切。我有一点点希望,一旦田野工作结束后,生活会回复正常。但是结局似乎并不近,所以我只是独力面对。
我想要多了解一些有关毕比的事件。为什么贝利女士派出擅居者去攻击他,而不是把他交给警察来处理?打电话叫过警察了吗——卡崔娜说他们没有,但是我想要确定——如果叫过,那为什么他们不回应?贝利女士自己来处理这一事件会有何种后果?
我一直等到“支票日”才去见贝利女士。“支票日”是指福利支票兑现的日子,这意味着绝大部分租户都会出门去购买食品、衣物和日用品,并且因此而不会来到贝利女士这里提要求。
在去她办公室的路上,我顺路去看了。他正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梅女士热情拥抱了我,并告诉我坐下来吃午饭。她已经烹饪了一些我喜欢的食物,秋葵、青菜、汉堡和芝士,所以我愉快地答应了。开玩笑说我正在吃他的那份食物。“你正在变成我从没想要过的那个弟弟。”他说。
我跟他说了贝利女士和那起毕比的事件。“哦,哥们!”他笑着说,“那就是她沮丧的原因。她一直问我有没有见过你。”
“为什么她为我感到沮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