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对自己如此迅速出现在书房有了怀疑,心里一黯,只得无奈地回房。这晚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在屋里提心吊胆地等到天亮,便急急地出门查看情况。
在陆子澹房门口徘徊了几趟,终于看见大风黑着眼圈从里面出来。他望见庄严,很是愣了一下,张了张嘴,道:“少爷已经没事了,刚刚睡着,你让厨房准备些白粥,一会儿少爷醒来要吃。”
庄严闻言脸上一霁,嘴角笑容如花绽放,提了裙子就往园外奔去。大风看着她跑着离去的身影,又回头朝陆子澹的房门一眼,摇摇头,轻叹了口气。同时,李闻持也皱着眉头推开门,正看见大风摇头叹息的表情,微微一怔,眼睛朝前方一瞟,庄严灰白色的裙摆在廊角一闪而过。仿佛明白了什么,眼神也有了些异样。
第十一回
十一
陆子澹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庄严本来以为他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跟平常一样出现在面前。仍是清痩苍白的脸,波澜不惊的表情,但精神却不错,眼神恬静温和,看着人的时候却像要把人锁在心里头。
庄严从未做过鸡鸣狗盗之事,想想那晚的行径还觉得心虚,望向陆子澹的眼神更是不自然,于是干脆借口离得远了些,抓了从飞在房里打发时间。从飞仍苦口婆心地想要劝说她回山越,庄严被他唠叨得烦了,只得跟他说了图章的事,想接口调查而拖延时间。
从飞听说这事也被惊得目瞪口呆,他在庄严身边已有十余年,从未见过庄家与郑国有过任何来往,甚至连生意上也少有来往,照理说不会与蜀地陆家有何瓜葛。
但是想想大兴城里的暗探,却是庄家先人早就安排好的,当年庄严接管时还曾为此疑惑过,若不是庄若水生前留下遗命,她早就将暗探撤销了。如此联系起来看,只怕这当中还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往事。
两人一商量,决定先把事情调查清楚再动身回去。从飞很想亲自去探一探书房,被庄严阻止了。不知为何,她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仿佛被人看透一般的感觉,那晚陆子澹出现得蹊跷,大风又对自己起了怀疑,虽然他们没有再提起当晚的事情,但庄严知道不管从飞如何小心谨慎,还是逃不出他们的耳目。只好先按兵不动,等过了段时间,大家渐渐放松了戒备再见机行事。
书房那晚后,风雷电对陆子澹的保护更加严密,几乎是寸步不离。庄严每次跟他说话的时候总能感受到他们审视的眼神,这样来了好几回,她越来越觉得别扭。心想着陆子澹反正有他们照管,自己便撒手不管,甚至故意避开他们,省得自己难受。于是换了男装终日与从飞在大兴城里晃荡,从飞名义上是陆家的侍卫,其实一天到晚都跟在庄严身边,陆子澹也不曾说过什么,风雷电更不好借题发挥。
在城里看了好些地方,庄严终于看中了城郊的一片宅院。原来的主人因为家道中落想变卖了家产到乡下去养老,于是她便以一个很优惠的价格买了下来。园子不大,但修建得别致,小巧玲珑的建筑跟邢城庄府的风格十分类似,庄严只一眼就喜欢上了。
当然最终让她下定决心的却是宅院旁一片荒废的铸剑作坊和不远处的大河。自从庄严拿到银子那天起就有了要在大兴城里自立的打算,她从小就打理庄家的生意,管理能力勿庸置疑,但究竟开什么店却让她好好诼磨了许久。
以前在邢城,庄家专注于发展商业,几乎所有行业都有射猎,甚至还跟海外的红毛番子有往来。但那是在吴国,候爷的身份给了她莫大的方便。如今在大兴城,她庄严只是一个普通人,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她是个女子,不管郑国风气如何开放,却少有女子抛头露面的先例,这就注定了在往后的道路中她要遭遇更多不平等的待遇。
客栈酒楼是绝对行不通的,因为这个行业需要广阔的人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