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很爱冷玦,那一番话里可以听得出来,可是他竟然恍若未闻!十年,十年来所投注的感情只换得他的一颗银弹!
一想到这里,她没来由地发寒,矛盾的是,在战栗于他的冷血的同时却又好像能理解他对裴月有多痴情,她为这一份痴情感到震撼,裴月在生前有个爱她极深的男人陪着她,直到现在,这个男人仍然用他的灵魂爱着她。李绮梦莫名其妙地露出像是……欣慰的笑。
“我们走吧!”亚治首先提出离意。“待太久对我们没有好处。”
冷玦望向亚治,因为背对着李绮梦,所以只有亚治看见他向来一贯冰冷的眼眸里隐隐约约泛着银光,眼白部位细看还微微泛红。
“结束了。”亚治拍拍兄弟的肩。“十年的债都结束了。”冷玦自责自己在当时没有好好保护裴月的心情他是知道的,但能怪谁呢?他那时再厉害也不过是十七岁的孩子,裴月是不会怪他的,况且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也替裴月讨回了公道,只是——回首看问已死的渡边秀子,他不禁摇头叹息。
她的算盘还是打错了,可怜的女人。
这天的深夜,一间寝室里两个人相望无语。
“好好照顾他。”
这是亚治离开前对李绮梦说的话。
真是好笑!她和他算是仇人啊,要她照顾他?哈!李绮梦撑着头,低低嘲笑亚治莫名其妙的话。
今天晚上真是疯狂!她想。她看见一个痴情的女人死在她投注情感的男人手上,也看到一个痴情的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锁住自己的所有感情;在同时,她也得知自己一直在找却始终找不到的答案,原来是在这里!
这世界果真是小得可怜,什么事都这么莫名其妙地凑在一起,乱七八糟得连向来心思缜密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理出头绪,好把这乱成一团的麻絮给理个整齐,更何况,今晚的她合该是三个人里头情绪最为复杂的一个。
“你要藉着我的脸来想裴月吗?”
不知道李绮梦自己听不听得出来,这句话里她不自觉添了一种名为“介意”的元素进去。
“你还不够格。”冷玦抬起脸,对上李绮梦的是一双夹杂各种情绪、其中最多的是恨意的目光。“不准你提起她!”
“是吗?”她不够格吗?李绮梦不自觉地涩然一笑,不经大脑思索的话就这么出了口:“我以为我才够格提她。”
“不想死就闭上嘴。”他应该回冰室去告诉裴月,他替她找出凶手也报了仇,但是两只脚说什么也没有移动的迹象,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宁愿对着和他势同水火的李绮梦,也不愿意去看他爱深念深的裴月!
“能让我去看裴月吗!”李绮梦不怕死地再次提起这敏感的名字。“我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像我。”
“是你像她!”
即使面对同一张脸,冷玦仍固执地硬是将裴月摆在第一位,不愿任何人凌越一步。
“你肯带我去看吗?”
她想确认一件事。
“拿命来换。”
李绮梦笑出声:“我的命不早就放在你手上,任你捏圆掐扁了吗?”
她的嘲弄换来冷玦凶恶的一瞪,背过身不再看她,顿了一会儿才开口:
“跟我来。”
随着冷玦进入冰室,李绮梦交插双手握揉着手臂取暖。
“这里是哪里?”她问,一开口呼出的热气随即凝结成雾,让眼前一片白茫茫。
冷玦没有回答,径自摸索开关,打开机关门。
李绮梦自然跟着他走过那一道长廊。
接着,她的眼睛膘向长廊尽头,一口透明的冰棺落入眼底;至此,她终于知道裴月到底人在哪里。
不顾冷玦的阻止,她快步走近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