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公子,乔某腿脚不便,恕不远送了。”似水凤眸转向晏落。
晏落这才注意到,乔松仍如上回般,坐在树旁藤椅内,未曾移动半分。他的双腿,难道……
“看什么看。走啦!”胡亥狠狠瞪眼,仿佛生怕晏落的探视会伤到乔松般。
“那晏落先行告辞了。”抱了抱拳,与胡亥先后离开。
他的双腿,连立起都不能吗?这样玉做的人儿,竟然有腿疾。那身风韵神姿,若能立起,恐怕连娇柳都要逊其三分吧。不自禁地,幽幽叹了口气,“真是造化弄人。”
“你这大皇兄的走狗,少在这儿虚情假意了。”胡亥猛地拿眼瞪向晏落,“我二皇兄再怎么样,都要比扶苏好上千百倍!”晏落茫然望向胡亥,这个小皇子还真是好斗又无礼。
第4章(1)
转眼已是秦王政三十一年。晏落入宫一年有余,幸自二十九年来并无大事。
晏落小心为窗台上那盆竹子裹上一块皮革。这盆竹子竹身青翠欲滴,却较普通的林中竹小巧许多,奇就奇在竹尾,竟然如扇般生出枝节来,而每一节又呈不同颜色,煞是好看。当初在乔松处,她看这盆竹子看得呆了,乔松便让爱于她。因此,她分外爱惜,生怕坏了乔松的一片盛情。
高升由外而入,在门外抖去身上积雪,见到那盆裹了皮革的竹子不禁笑道:“晏大人真是善心,竟给竹子裹了御寒新衣。”
“这竹子是好友一片心意,自当尽心呵护。”回想之下,乔松赠自己此竹还夏末秋初,现在都已是隆冬。
“高升能侍候大人您也真是造化。”高升回头看了看门外,才继续道,“若是在那胡亥公子手下,不被他磨得去层皮才叫怪事。”
“胡亥公子又胡闹了?”这位小皇子可真算是咸阳宫中的小霸王。三天一大祸,一天一小祸,从来没人降得了他。
“冰天雪地,令两宫女只着薄衫雪中献舞。”高升说时,连连叹气,“可怜她们都冻得脸青唇黑了,还要扮着笑颜。”
晏落看了眼窗外鹅毛飞雪,越想越坐不住,“真是胡闹!”
终究还是匆忙冲入雪中。
远远地,就看到两个在雪中翩翩起舞的宫女。一旁,胡亥正乐滋滋地赏着舞。身后有宦官举着挡雪的方顶帐,左边一个宦官端着热茶,右边一个捧着果子。
正当晏落想上前时,其中一个宫女脚一软,昏倒在雪地。另一个也相继倒地。
“真是扫兴!给我用凉水将她们泼醒!”胡亥将手中的果子一把扔在右边那个宦官的脸上。那个宦官忙放下手中果子疾去寻盆盛水。
“公子就算用凉水泼醒她们,她们手足已冻僵,如何能舞出美妙风姿来。”
胡亥正惊讶是谁突然出声,抬眼一看是晏落,“原来是晏武士。”
晏落不急不缓地行了礼,只听胡亥吩咐左边宦官道:“给我再找两个宫女来。”
那宦官正要奉命去寻人,被晏落阻止,“公子总是看舞,不觉厌烦吗?”
胡亥闻言立刻展开笑来,“难道晏武士有更好玩的?”
晏落望着他那纯净明亮的笑来,暗叹胡亥这样的人竟会有如此无辜美好的笑来。
“如果公子不嫌弃,就让晏落为你舞剑助兴。”
“舞剑?”这民间流传的东西在皇宫长大的胡亥听来甚是新鲜,“这剑也能舞?”
晏落点头,“不过属下未配剑。”
“那还不简单。”胡亥忙令左边宦官去取剑。
晏落连忙将那躺在雪中奄奄一息的宫女扶至屋檐下。
宦官很快就取来了剑。晏落接过剑,经过胡亥面前时,忽然听到他唤自己:“晏落。”
晏落回首,胡亥冲着他斜唇一笑,懒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