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认识他,淳朴的村民都这样想。
众人听太叔公低叹一声,“真是个好姑娘,做事无愧于心,生死面前,却可以如此坦荡,一句谎话都不肯说——”
村民们点头议论。
那面具男子却道,“娘子,难道你真的不记得了吗?虽然我脸上也留下了——”伤心道,“可是,你不能不认我呀,你怎么会听不出我的声音,我知道我没有保护好你,让我们重新开始,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
有的比较善感的妇女已经开始抹泪,“好惨的身世,又好感人——”
“两个人都毁了容,真的是够可怜的——”
“你说这姑娘为什么不认他,是不是她觉得自己变丑了,所以不想让她的男人再看见她?”
……
难怪说民风淳朴,婉之清冷一笑,“那你敢摘下面具来让大家看吗?”
男子眼底惊波狂澜缓缓寂灭,看着高台上灯火里那挑衅的明眸,他真是碰上妖精了,他救她,她却反过来折腾他,良久平静,伴着那高台上眉肆意挑衅的一扬,那手豁然伸向面具。
婉之笑了笑,众人都惊诧,气息有些窒闷。
直到那手再一颤,那面具滑下,俊美的容颜下有一道剑伤,他的右眼下有一块烧伤的污污的似是疤痕,伤痕都不大,却将那俊逸容颜毁掉。
听着众人的吸气声,带着悲悯之心齐齐看向祭台上的女子,却见婉之淡静的眼波此刻在火光中那般耀眼,颤动着,闪烁着,似是有着晶莹的泪跳动着,剔透无暇,却动人心弦。
她脸上的轻纱颤动着,直到那一声低吟出声,“哥哥——”
闻语惊讶的又何止是在场的太平村的村民,那男子眼波深处的悸动与祭台上的明眸百般错落,只是人们都当是夫妻相认的感动场面。
婉之怔怔的痴迷在那里,烈焰中眸光跳动的夺魄,那时浮华落后再次的肆意,那么久了,她以为她的人生会在那样这样百般的波折中渐渐平静,如同繁华落尽的秋湖,如同一汪死水,所有水波注入,皆寂灭深处,所有擦肩而过的新的面孔都带不起一丝风的颤动,就连身体中来临的生命,她都没有感觉。
可是她从来不知道生命中还有这样的埋进黄土的面孔,可以让她的心复活的如此鲜艳,如此不可自抑。
高台下喧嚣震天,她听不见一句,眼里心底只是他。
“看来是真的——”
“是啊,不然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神——”
“好可怜——”
“好感人——”
有人到太叔公耳边说了几句,太叔公点点头,“先把那位姑娘放了,下来再说。”
台上几人立刻为婉之松绑,只是婉之呆呆的没有反应。
村长反映了半天才道,“不对,为什么叫你哥哥——”
☆、那么请让我和她死在一起
那男子咳嗽一声,痴痴望着台上,“我们青梅竹马,她从小喊我哥哥,直到我们成婚,也还是喊我哥哥。”
当婉之被人送下高台,男子已经几步冲了上去,将神志恍惚身子踉跄的婉之一把揽在怀中,声音略带沙哑,“我来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婉之眼底映着那张容颜,只是不说话,似乎要抬起手去抚摸那张面孔,依稀是那旧时模样。
男子深情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嫌弃的我的模样,所以你应该知道,我又怎么会嫌弃你毁掉的容貌,以后子再也不要干傻事了——”
感受到周围的喧嚣沸腾,男子继续道,“无论生老病死,我们再也不离不弃——”
白衣轻纱的女子软卧怀中,良久才喃喃道,“真的是你?”
“是我,小妹——”那一声柔软的低唤却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