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道也端的厉害,一口剑使得不疾不徐。剑光缭绕,剑影如山,竟似在杨云聪之前,布了一面铜墙铁壁,杨云聪的剑尖指处,到处都碰着一股潜力,反击过来,寒涛剑法将要使完,兀是不能将他击退,百忙中偷看飞红巾,见她已战至披头散发,长鞭乱舞,短剑盘旋,看来已是不成章法,杨云聪大急,把天山剑法的精妙招数,尽量施出来,攻如雷霆迅电,守如江海凝光,那老道微微嗜了一声,仍是紧守门户,一口剑上下翻飞,暗运内为,时不时把杨云聪的剑粘出外门,杨云聪满头大汗,兀是不能脱出囵子。杨云聪的天山剑法本是天下无双,比那道人精妙许多,但若论功力,却还不如道人的深厚,因此竟是处在下风,而那一边飞红中已力竭筋疲,堪堪就要落败,杨云聪毫无办法,正想施展绝招和老道拼命,忽然那老道托地跳出圈子,大叫:“住手!住手!”杨云聪短剑一收,横在胸前,看那边时,飞红中也已气喘吁吁,跳出圈子。
和杨云聪对敌的老道招呼他的同伴道:“师弟,这两个人有点来历!”与飞红巾对敌的道士道:“不错,是有点来历,她的独门武功,正是白发魔女的传授。她并没有瞒骗我们,他们既是白发魔女的孪徒,师兄为何罢手?”黄冠老道仰天长笑,朗声说道:“久闻天山剑法,天下无双,果然不错。咄,你是晦明禅师的什么人?”那老道以几十年动力,武当派的第一高手,竟给年纪轻轻的杨云聪拆了这么多招,额上也是微微沁汗,也是十分惊诧。
杨云聪恭声答道:“晦明禅师正是家师。不敢问老前辈法讳。”那边的道士喝道:“你既是晦明的弟子,为何颠倒起来,反给白发魔女的徒弟助拳?”杨云聪朗声说道:“我没门户之见,这位女英雄是南疆各族盟主,驰名草原的女英雄飞红巾,我为什么不该帮她?”老道蓦然道:“咳,原来这位女居士就是飞红巾。想不到她竟是白发魔女的徒弟!”飞红巾傲然道:“我是白发魔女的徒弟!塞外英豪,谁不知道?我的师父怎么,她是武林中第一位女剑客,有什么辱没武林之处?”那老道士词色已转温和,歉然说道:“女英雄,失敬了!说来活长,我不愿当面骂你的师父。但你年轻尚轻,许多事情都不知道,你去抗清兵,行侠义,我们只有助你。决不阻挠,只是你若听你师父差使,去欺负我的师侄,那我们可就不能放过你了!”杨云聪惊问道:“这么说,两位是卓大侠的师叔了!”两个道士微一稽首,说道:“正是!”排起来,杨云聪要低两辈,急忙施礼。老道士又道:“我们和晦明都是几代交情,各交各的,我们和他是平辈相称,他因为尊重我们的师侄曾是一派掌门,所以他们是平辈相称,你们既然按班辈叙札,那你就称我师叔好了。”杨云聪道声:“得罪。”施礼之后,十分纳闷,都不敢动问。
这两个道士,都是新从四川来的。所以不知道飞红巾来历,原来卓一航本是贵家公子,后来做了武当掌门,他头上还有四个师叔,他的武功除了比二师叔黄叶道人(即和杨云聪对敌的这人)稍低外,比其他师叔还强,和飞红巾对敌的则是卓一航的四师叔,名唤白石道人。白发魔女原是川中大盗,卓一航与她相爱,已论婚嫁;他的师叔辈却认为武当派是武林正宗,卓一航是本门最杰出的人,又是初接掌门之位,不应和女强盗匹配。在那个时候,婚姻还是要听父母之命,尊长之言。卓一航已无父无母,那就该听师叔的话,他的师叔横加阻挠,令他非常苦恼。本来,这还不是不可挽回,偏生白发魔女性情极为暴躁,一怒之下;竟和卓一航的师叔对敌起来,当时黄叶道人和白石道人都不在场,卓一航的另外两个师叔红云道人和青蓑道人率领门下六大弟子围攻她。白发魔女独战武当派八名高手,竟把红云道人伤了,而她自己也中了青蓑道人一剑,两败俱伤,白发魔女既失意情场,又自知不能在川中立足,所以远遁塞外,独上天山。头发在一夜之间,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