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过桥去南市;突然听得桥上一阵呼喝;声音甚至是急切。
叶畅在马上望去;只见一艘船顺着洛水飘了下来;大约是前些时日洛水上游下了大雨的缘故;此时水势甚急;那船偏偏失了控制;船上的艄公虽是满头大汗左支右撑;可那船就是不听使唤;甚至开始打起旋儿来。
船上之人在哭叫;而艄公也惊得大叫;岸上看热闹的人则大呼小叫;这些声音混在一起;沸反赢天。叶畅看得那船模样;又见许多人往桥上挤着看热闹;心中一惊:“莫上桥;莫上桥”
那桥乃是木桥;这许多人站在桥上;桥已经是负重甚多;若是船撞在桥柱;只怕桥上之人都会落入水中。
但叶畅的声音;在这一片大呼大喝中被淹没。一些闲人;纷纷往桥上去;因为桥上最好看热闹。叶畅心中大急;善直与南霁云等纷纷去拦;只不过他们拦得住附近的;却拦不住对面和桥那头的;转眼间;足有数百人挤上了桥。
此等情形;让叶畅实在无计可施。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大叫;一个人影飞奔而来;他手中拿着不知何处得来的一个晾衣的长竹篙;飞奔到岸边之后;他的长竹篙一端在河岸上用力一点;然后整个人被弹起;如同撑杆跳一般飞身腾空。
他是想借这一弹之力;跳上正冲下来的那船上
叶畅心中一动;此人此时出手;想来是个擅操船的;然而只听喀的一声响;那人手中的竹篙竟然断了
那人身体并未弹到最高;尚未借着多少力量;便开始向下降落。那人又是一声暴喝;“砰”的一声落入水中;不过就在水中浪花溅起的同时;他身体又弹了起来。
却是在落水前;他一只手搭在了那船的船舷上;借着这力气跃起;稳稳落在船尾上。
船剧烈地摇晃起来;那艄公还不知怎么回事;便见跳上船之人将半截竹篙用力在水中一点;原本打着旋儿的船开始放缓;船头放正。艄公回头来;才看得那人:“啊呀;多谢”
“站稳了”那人却叫了一声;又点了一篙;船头侧摆;斜斜从那木桥之下钻了过去。桥上之人此时才意识到方才的危险;都是齐声惊呼。
望着那人;叶畅神情有些异样:“不曾想这厮竟然有这等本领”
那个飞身跳上船的人;正是沈溪送给叶畅的那个胡奴苏粗腿
只见他轻拨快点;船渐渐靠岸;终于顿了一下;停了下来。众人向那闯祸了的艄公望去;那艄公才十六七岁的模样;分明还只是个少年;难怪一遇紧急情况;便进退失据了。
“刑子;毛未长齐;便想学着撑篙?”苏粗腿一身水淋淋的;对那艄公便是破口大骂。
那小艄公虽是脸色煞白;却兀自不服气:“那又如何;是我自家的船;你要管;去管你的船”
周围人纷纷骂起小艄公;苏粗腿更是上前便一脚将那小子踹翻个跟头。不过他也知道;这洛水上的船夫多是一伙的;他只是帮工;也管不了许多。
跳上岸来;寒风一吹;苏粗腿开始瑟瑟。他又咒骂了两声;只觉得冷气透骨;几欲冻绝。
就在这时;一人笑吟吟迎上来:“苏粗腿;你今日可做得漂亮”
这人一边说;一边解下衣裳;披在苏粗腿身上。苏粗腿一看;正是叶畅;他脸色赧然;感受到棉衣上叶畅的体温;情不自禁便下拜道:“竟然又见着叶郎君……只是又让郎君笑话了;苏粗腿一世落魄;这就是命”
“前两次是落魄;今日却不是;若不是你;这木桥撞断;也不知有几十几百人要落入水中。天寒地冻;这落下去死伤可就多了。”叶畅拍了拍他的肩:“不说废话;边上有客栈;你随我来;让客栈准备热水;再来碗姜汤烈酒驱驱寒气”
苏粗腿想着自己欠了叶畅许多的人情;也不在乎再多出这么一二;便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