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有些头疼。
这是一场难度前所未有,酬劳也是前所未有的交易。
这么说吧,截止目前为止,苏青一共总计拆散过十八对青梅竹马,解除过二十四次婚约,搅黄过三十六场大婚,然而这些所有的报酬加起来,来不及这一笔新买卖的十分之一。再换个说法,若能顺风顺水地完成这次任务,即使她后半辈子再也不赚一分钱,也足够让她死后抱着大把的金砖入土为安、含笑九泉。
于是苏青当时脑子一热,一拍桌子,豪气万分地接下了这个有史以来最为艰巨的任务。
她仍需要扮演一个勾搭男人然后始乱终弃的角色,然而这个男人并不是哪家普普通通的公子,而是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顾渊。
顾渊是什么人?十五岁时便立派异党辅佐年五岁的幼弟登基,身居辅政要职,要说起来,手上的实权恐怕比这位摆设皇帝还要大得多。如今时隔七年,顾渊二十三岁。若换别的皇亲贵胄,恐怕早已妻妾成群,然而别说王妃了,顾渊的府里一清二白,连个侍妾都不曾有过。多少朝官大臣一车车地往他府上送去绝代美人,都被他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即便如此,碍于他冷情绝性的性子,街头巷尾里甚至没人敢有半点相关他性趣的流言蜚语。
于是苏青关于顾渊的记录上,清清楚楚地写了几个字:孤僻乖张,不近女色。
所以,一个自诩风情无双的她,要如何搞定一个不近女色的男人?
前车可鉴,借由官员的手将她送进摄政王府是完全行不通的,苏青只有另辟蹊径。经过多方打探,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得到每年的二月十八,顾渊都会上云湖山拜庙的消息。
一身简洁的粗布短衣,被苏青凹凸有致的身材硬是挤出了别样的一番韵味。将发迹的青丝凌乱地挑出几根,素面朝天的容颜间带上几分略有憔悴感的妆容,再将身上的粗衫狠狠意撕,衣襟顿时狼狈地落开,露出若隐若现的玉肌。垂落的衣摆也被整得七零八落,加上楚楚可怜的神情,显得格外的我见犹怜。
苏青蹲在山道旁的草丛中,遥遥看到渐行渐近的车队,看准时机拖着一条显是扭到的腿,跌跌撞撞地冲出道来,声色凄惨无比:“救命!有强盗,大人救我!救命——!”
声落,整个人便失重般狠狠栽在了地上,正正当当地拦在了道路中央,阻住了整个去路。
苏青一抬头,恰好驰到跟前的马匹在缰绳一拉下长嘶一声生生停下,飞扬而起的尘土顿时糊了她一脸,原本的假哭顿时真被呛出了一顿眼泪来。紧接着是接连不断“护驾”的声音,转瞬间,无数把明晃晃的刀抵在了她的脖子上。她脸色不由一白,强定心神,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愈发我见犹怜。
“王爷,是个民女。”跟前的男人回头禀报道。
“哦?”
从前方的轿中传来一个声音,平静却很冷漠,苏青暗暗吞下一口口水,抬头看去。
恰好此时车帘掀开了一个角,露出一张面若桃花的脸,他的眉眼淡淡,凤眸狭长,却是平淡无波的神色。这样柔和的容颜偏偏视线寒冷,落在身上极是轻描淡写的一眼,却是冻得苏青忍不住一下哆嗦,面额间竟然隐隐泛出一层薄汗来。
这个男人长了一张足以欺骗世人的脸,但这并不影响这一照面下苏青对他本质的判断。摄政王顾渊,一如传闻里所说的,他绝对不是什么善类。到了这个时候当然已经没了退路,她现在作为一个普通至极的农妇,面对此情此景,当然应该是一副吓破胆的模样。
苏青在顾渊进一步的探究之前慌忙低下头去,肩膀一上一下地开始啜泣,不多会,就有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脸上滑下。伴随着唇角禁不住的微微触动,苏青故意侧了点身,露出自己弧线极美的侧颜,细长的眼睫略略抬起,神态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