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静手指抚过身上的毛毯,只觉得柔软温暖的触感。仿佛浸透皮肤,浸入了胸腔内部。
梁静很轻地笑了。她从家乡来京城已经10余年,十余年间,这似乎是她首次,头回,在这浮华万千的帝都真实感受到来自陌生人的善意。
梁静笑着说:“谢谢你,好心又体贴的何先生。”
搬进南新费宅的第一夜,殷酥酥本来心跳普通紧张得无法入睡,可被费疑舟一抱过去,他身上好闻的冷香熏得她脑子晕乎,没一会儿,竟神奇地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沉沉好眠。
次日清早,是一阵扰人清梦的手机铃声将她吵醒——叮铃铃,叮铃铃。
“……”殷酥酥还困得厉害,整个人虾米似的蜷在温暖被窝里,睡得糊涂,完全忘记了自己已经结婚和金主老公同居这件事。
听见手机铃响,她条件反射以为是梁姐又有要事传召,皱眉咕哝两句,一只纤细瓷白的胳膊从被窝里伸出,捞啊捞,随手抓起枕头底下正在叫唤的手机便滑开接听键。
“喂你好?”殷酥酥打了个哈欠,眼皮子懒耷耷睁不开。
“……”这嗓音懒倦又娇弱,满满“侍儿扶起娇无力”的旖旎感,从听筒内钻出,直教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足足五秒钟。
第六秒时,对方才不甚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尽量和蔼地说:“是酥酥啊,嗯。你让费疑舟接一下电话。”
殷酥酥:“……”嗯?这个声音?
卧槽!!!
这道嗓音仿佛一头兜头浇下的凉水,殷酥酥瞬间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她人整个都傻了,五指一松,手里的某只天价手机“吧唧”一声掉在了床上,砸出一个圆形小凹。
随后便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给拾起。
费疑舟语气格外的冷静而淡定:“爸爸您说。”
……
这对父子讲话的风格一脉相承,言简意赅,三两句说完便将电话挂断,没有太多的寒暄。
一分钟后,费疑舟便结束了与费善清的通话。完后侧过头,看了眼床上那位将自己裹成颗粽子的小姑娘,淡淡地说:“刚才吃早餐去了,忘记拿手机。抱歉。”
“……该抱歉
的是我。”殷酥酥窘得脸蛋绯红绯红,欲哭无泪道,“我以为是我的手机在响,误接了你爸爸打给你的电话,不好意思。”
费疑舟勾起嘴角,笑容显出几分悠然的慵懒:“清早收到儿媳妇的问候,我爸爸应该挺开心的。”
殷酥酥默,心想费董开不开心她不知道,反正她挺尴尬的。
不愿再多回忆,她抿抿唇,转移注意力去看费疑舟。见自己新上任的老公已换下睡袍,一身纯色手工定制西装,深蓝偏黑的色泽,通体色调暗沉而富有层次,愈发衬得整个人英姿挺拔面如冠玉。
显然已经起来了好一会儿。
殷酥酥诧异:“你什么时候起床的?”
“七点整。”费疑舟说,“今天早上公司有点事,我和我父亲都得过去。”
“哦。”殷酥酥点点头,很自觉地抬高右手,朝他挥了挥作“再见”状:“那你路上小心,慢走。”
费疑舟人就站在床边,垂眸瞧着殷酥酥。
才刚起床,她蓬松的长发显得有些凌乱,乱糟糟的,很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大约是接错电话又窘又尬,白皙的脸蛋上尴尬的红潮尚未褪尽,红扑扑的,眼神澄澈,动作略呆,整个人比往常更加的娇憨妩媚。
心里冷不防升起一个念头。
费疑舟心念微动,下一秒便侧身坐在了床边,伸出手,动作轻柔却又不容抗拒,将姑娘连人带被地抱到腿上。
殷酥酥始料不及,两条胳膊条件反射地举起,抱住他